第四十九章初现端倪
相比刑侦科的人来说，法医科要悠闲得多，一大早叶飞鸿和孙若舞在快餐店享受了丰盛的早餐后，驱车来到总署法医科，打卡签到后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半小时后，范小磊一脸困倦地推开法医科的大门，打了个哈欠说：“刑侦科会议室，赵科和柳副科都等着。”
“来个电话不就行了？”唐耀辉道。
范小磊哭丧着脸：“我这不是刚吃过早餐，顺道儿过来通知你们的嘛。唉——都几天没睡好了，在这么下去我可真要困死了，啊——”
唐耀辉很同情地笑笑，一边招呼叶飞鸿和孙若舞：“手头的工作让老许和荣慧去做，你们俩跟我一起开会。小范，是不是两起案子一起的案情分析会？”
“可能是吧，赵科让我通知了刘淼那组。”范小磊道。
几人匆匆来到会议室，但见其他人都到齐了，唐耀辉等人立刻坐下。
赵华道：“会议常规。”众人立马纷纷关机。
干咳了一声，赵华继续道：“连环凶杀案的侦破期限迫在眉睫，连环跳楼案省厅也给了最后期限：十天之内必须有重大突破，力争破案。我先表态，两起案子不破，我不回家睡觉。所以各位自己掂量着办。下面，范小磊先汇报连环凶杀进展情况。”
范小磊从文件包内取出一叠资料：“能确定云城三英还活着，百万美金的追杀令是事实，来自国外的一个**站，信息属实，同时也被杀手接下追杀任务，但接任务的杀手无从调查；我们再次私下里走访了当年案件知情者，收获不大，没有突破性进展，云城三英究竟在什么地方，依然不得而知。但是，多种迹象显示，连环凶杀案和付德海父子有较大关系，因为四名死者自从云城三英小时候，都在付德海手下做事，后来付德海漂白，但四名死者依然暗中从事非法活动，诸如走私、混江湖、非法夜总会等等生意，但四人都在付德海的大儿子付佐治的手下做事，可以说他们所做的生意，在一定程度上完全是付佐治授意的，但是现在我们无法传唤付佐治，而且也担心一旦传唤了会打草惊蛇。”
“好，能够确定这一点，那就是重大突破，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柳汀兰接口道。
范小磊眉头微蹙：“我是这样设想的，既然云城三英没死，付德海父子也应该知道，而且现在突然出现连环凶杀案，会不会是四名死者和云城三英始终有所联系，要脱离付家父子控制，因此触犯了付家利益，被**。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么云城三英的追杀令，极可能也是付家父子发布的。只是，一时间无法找到确切证据。”
赵华深深地吸了口气：“付德海、付佐治近几年来表面上一直遵纪守法，和陈文东在生意上交往密切，是咱们云城比较有名的企业家，陈文东更是纳税大户，云城第一富商，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小心谨慎，同时拿到确凿证据。否则一旦行动，我们的压力不是谁能够承担的，就是署长也要承受不可预料的压力，或因此解职。”
范小磊点点头，在做的重案组成员也都心头沉甸甸的，这案子，牵扯到的人都不是普通角色，小心谨慎也难免与到无法预料的麻烦，真够沉头的啊。
柳汀兰抿抿嘴：“刘队长，你们二组调查连环跳楼案情况如何？”
刘淼起身，拿了一个优盘走到多媒体前，操作了十多秒后，屏幕上一张照片：“这个人叫李海涛，三十二岁，深市比较有名的心理医生。我们之前按照叶法医和柳副科的提示，特意调查彭飞三人的共同朋友和大学同学等，发现这个李海涛嫌疑重大，因为李海涛不但是心理学博士毕业，同时从事心理医生这个职业，而且短短的几年内在深市名声远播，找他治疗心理疾病的患者特别多；还有李海涛在国家心理学和心理治疗上也比较有名，其学术论文中的诸多观点被国家心理研究医学会采纳，从而李海涛也成为其中一员。特别强调的一点：李海涛当年因为家庭贫困，大学时期长遭到同学歧视，情感也因为家庭原因受挫，而对他伤害较重的，正是彭飞三人。其中杨兴然、彭飞曾一起追求过阮红玉，而李海涛当年是阮红玉的追求者之一，阮红玉曾当着许多人的面拒绝李海涛，让李海涛深受伤害；杨兴然和彭飞当时也在场，更是对李海涛进行了严重羞辱，让李海涛从此成为同学中的笑柄。”
“狗血！”孙若舞小声嘀咕着，但谁都听到了，大家都会意地苦笑。
柳汀兰道：“是很狗血的情节，**丝想逆袭白富美，却遭到无端羞辱，必然心怀怨恨，但是没想到怨恨这么长时间才采取报复，太可怕了。”
赵华摸摸胡茬子：“是呀，如果真是这个李海涛做的，的确很可怕，要知道无论是杨兴然、阮红玉还是彭飞，现在都是最风华正茂、最走红的时候，生活事业也处于最佳状态，而此刻死亡，其寓意不言而喻：让他们在最风光的时候去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这个李海涛，可以作为重要嫌疑人，立刻展开调查取证。”
唐耀辉道：“不能操之过急，我相信，李海涛已经把所有证据握在自己手里，或者完全处理掉，要想拿到确凿证据和完整的证据链，一定很麻烦很苦难。”
叶飞鸿接口道：“我想，李海涛要想完成一系列的催眠杀人，仅仅是心理医生远远不够，大家首先要区分心理咨询师和催眠师的区别，当然心理暗示具有催眠作用，催眠首先也需要进行心理暗示，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催眠都要心理暗示，在三起跳楼案中，假如仅凭心理暗示，根本不可能完成对三名死者的催眠。因此，要调查清楚，李海涛是否学习过催眠，即便是自学的，也要有证据；第二，有些事情，或许李海涛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所以近一时期和李海涛联系密切的人也要留心调查，特别是三名死者跳楼前后的一段时间，从深市来云城比较频繁的人，或者是李海涛本人，他们来运城的时间最好能调查清楚，然后按部就班，循着时间线索逐步深挖，查找犯罪痕迹和犯罪证据。”
众人纷纷点头，赵华、柳汀兰私下里小声交流了一下，柳汀兰看向唐耀辉：“唐科长，您有什么看法？我可是早听说过，您是老痕迹专家，而且案情分析您也很在行。”
唐耀辉笑道：“嗯，你可别夸我，虽然年龄大了，可我还是不经夸。”
众人大笑，气氛热烈起来。
唐耀辉接着说道：“两起案件到目前为止，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小叶和各位的分析汇报基本上把案情理顺了，小叶的方案也很可行。但我要提醒各位的是，别被表象迷惑了。假如**的是付德海父子，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幕后黑手不可能是付德海父子，也不可能是陈文东一人，即便付德海、陈文东联手，我想也未必能做出十五年前的案子，因为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当年究竟谁是云城三英的保护伞！至于连环跳楼案，李海涛固然嫌疑重大，但未必是他，因为一个能够走到如此高度、事业上如此成功的人，不可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当然，仅凭此一点也无法排除他的嫌疑。所以在调查的过程中，两起案件都需要留心是否另有真凶，或者是否还有遗漏。特别是连环跳楼案，三个受害者都曾向国外汇款，那么这些款额究竟到了哪里，想必和案件真相的联系至关重要，因此也需要尽快落实。”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叶飞鸿也不得不佩服唐耀辉的心思缜密。的确，两起案件现在看来都想唐耀辉所说的那样到了关键时刻，但绝对不能因为急于破案而误入歧途，不能抓住一条可疑线索调查下去。
赵华的脸色严肃起来：“好，两个重案组务必注意，案情进展除了在座的各位知道，其他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则一经查实，立刻严肃处理！魏署长那边，我亲自汇报，如有新指示我会电话通知各位，散会后，立刻分头行动。对了，这段时间大家很辛苦，一定要充分利用赶路的时间、吃饭的时间休息，身体要是垮了，这案子也破不了！当然，只要案子破了，我请客，让大家好好休息！”
范小磊鄙夷地摇摇头：“得了吧赵科，你这个愿望，只怕我有生之年是无法实现了，您都许愿了不知多少次，可就是没有让我们好好休息一次。”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一边纷纷走出会议室分头行动；赵华有些尴尬地笑笑，柳汀兰也只能苦笑摇头——刑侦科忙啊，可刑侦科最忙的就是两大重案组。
柳汀兰起身对叶飞鸿道：“你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和我出差，具体情况路上说，赵科和魏署长已经知道了。”
赵华对叶飞鸿点点头：“是的，注意安全。”
叶飞鸿呆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回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孙若舞看了看柳汀兰，又看看赵华和唐耀辉，急忙说道：“我先回去了。”忙着去追叶飞鸿。
唐耀辉看着孙若舞的背影，刚要开口，却被柳汀兰拦住：“唐科长，放心吧，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们误会了，我——我是有婚约在身的。”
唐耀辉和赵华都是一愣，柳汀兰苦笑道：“昨天要不是齐思华，我也不会让飞鸿做挡箭牌。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当然，飞鸿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才没有生气，而且我也会亲自和飞鸿说明白。”
“那就好，千万别因为感情上的事情影响了工作。还有啊，老赵，是该让范小磊他们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否则两组人马都要累倒了。”唐耀辉说道。
赵华点点头：“是呀，接连几天下来，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咱们的老警员了不起，年轻警员也很优秀，越是如此越要珍惜。一会儿我就去找魏署汇报情况，顺便安排一下休整的事情，但最多只能半天时间。”
“半天？行，半天也很好。”唐耀辉苦笑着点头，能争取到半天的休整时间，对于重案组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