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漏网之愤
柳汀兰刚喝下汤药，叶飞鸿就陪着魏益民进来了：“怎么样，小柳，不碍事吧？”
“中了毒掌，要不是飞鸿用金针刺穴救我，只怕现在总署要给我准备追悼会了。”柳汀兰自嘲道。
魏益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转向叶飞鸿：“到底什么情况？”楚云峰下意识地让护士离开，他也要走，却被魏益民留下来：“老楚，我相信你。”
楚云峰感激地点点头，顺手把门关上。
叶飞鸿思忖了一下说：“明劲初期、伪中期高手，毒功朱砂掌，柳科自身有功夫，所以内脏没有多大损伤，否则当时就可能毙命。我觉得事情蹊跷。对了，赵科那边情况怎样？”
魏益民紧皱眉头：“击毙抢匪三人，逃走两人。而且是在赵华和武警第一支队杨华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省厅领导也知道了，很震惊，很愤怒；因此下令不论采取如何手段，务必将两个逃走的抢匪绳之以法。”
叶飞鸿和柳汀兰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逃走两个抢匪，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的可是云城顶级的璀璨珠宝店啊！
魏益民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叶飞鸿的手说：“小叶，谢谢！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汀兰可就——唉，要真是那样，我可怎么对柳部长交代。汀兰，好好疗养，工作的事情可以缓缓，一定要把伤养好。我和小叶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就让咱们同志帮你办。”
回头看着楚云峰，魏益民点点头，“老楚，拜托你了！”
“魏署长放心，都是应该的，而且到现在为止我可什么都做没啊。”楚云峰有点尴尬，又佩服地看向叶飞鸿。
叶飞鸿道：“楚院长，麻烦你安排人，继续按照方子抓药煎药，每天两次，今晚睡前也要一次，连续三天，柳科就能出院了。”
“小叶先生，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呵呵，你这方子我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佩服啊，以毒攻毒，我刚看到药方的时候差点吓死，后来想想，这里面的几味药，不但君臣佐使分明，而且相互牵制，又能排毒解毒，实在妙不可言！”
“楚院长夸奖了，您还是叫我小叶吧，我也是知道得多一点而已。”
楚云峰连连摇头：“达者为师，您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多一点点而已，而是高明、神奇啊，以后有时间我得多向你讨教，你可不能推辞！你们忙，就不耽搁了，我送两位。”
魏益民多看了叶飞鸿两眼，心中震动：能得到楚云峰的认可，甚至是佩服，可见叶飞鸿的医术不简单，既然如此，那“女神农”是他姑姑也就毫无疑问了，唉——叶飞鸿就是叶飞鸿，不可能是叶笑天的儿子叶鸿飞。感叹之余，魏益民竟有些失落和无力。
半小时后，云城警察总署刑侦会议室内，赵华亲自主持会议：“被抢劫的是云城璀璨珠宝店，老板付佐治，其父付德海，也就是说璀璨珠宝属于云城较有名气的付氏的产业。抢匪一共五人，击毙三人，逃走两人。”说着打开多媒体，展示一张张现场照片和监控截图。
“所有抢匪身份不明，逃走的两名抢匪，有络腮胡子的暂定抢匪甲，相对瘦小的暂定抢匪乙。值得注意的是，抢匪甲、乙二人有真功夫，而且很厉害，特别是抢匪乙，有一手毒功朱砂掌，已击伤柳副科，幸亏叶飞鸿法医救治及时，否则柳副科凶多吉少——总之，在今后的抓捕过程中，务必注意自身安全，特事特办，遇到抢匪，远距离开枪，不论死活！法医科小孙，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
孙若舞站起来，拿着优盘联接多媒体，一边切换画面一边介绍：“被当场击毙的三名抢匪均为男性，年龄分别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肌肉发达，孔武有力，像是受过专业训练。而且三名抢匪现场遗留的武器均为地下仿造八连发手枪，子弹使用的和未使用的共计一百零四发，其中剩余二十八发。三名抢匪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从身材和面部以及体质、骨骼等方面综合分析，属南方沿海地区居民。现场除射击痕迹外，未找到其他物证或痕迹。通过监控录像以及目击者提供的情况分析，只能判定逃走的两名抢匪大致身体特征：虽然戴着面具，但一个壮实，身高一米八左右，有络腮胡子，就是抢匪甲；一个形体瘦小，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就是抢匪乙。两名抢匪逃走时，徒手攀爬纵跃八九米高的楼层，逃跑中速度最快时每秒达到十二三米，在复杂的地形和人群中移动迅猛，应具有一定的步法、身法或是轻功吧，否则难以解释他们为何迅速逃脱，因为即便特种兵佼佼者，也做不到这么快。”
唐耀辉恰在此可走进来接口道：“我补充一下，被抢珠宝首饰共计七十六件，价值一千一百六十万左右，其中以黄金、白金、钻石制作的首饰为主。如此之大的动静，就抢走这点珠宝，让人困惑不解，因为抢匪有足够的时间，直接抢走高级珠宝，一两件就价值数千万，难道抢匪脑子有问题，折腾一个多小时，就为了抢一千多万的珠宝首饰？”
一针见血！叶飞鸿不禁心跳，他知道自己这位师父有点真本事，但现在看来，绝对不止一点，只是这段时间里，唐耀辉根本就没有表现自己，而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他和孙若舞。叶飞鸿很感激，也不禁深思：以后再唐耀辉面前，是不是得含蓄一点？如此敏感的目光，有相当大的几率发现他的隐秘。
想到这里，叶飞鸿没有急于开口，凝神看着屏幕上三名被击毙抢匪的头像。
武警第一支队支队长杨华道：“在接到赵科长电话前，我已带队赶到现场，立刻指挥战士投入战斗，全力配合之下击毙三名抢匪，我方和警员共有十二人受伤，无死亡。但不得不说的是，三名抢匪枪法不错，幸亏是仿制手枪，如果是好家伙，我方人员必然有当场毙命。另外逃走的甲乙抢匪，功夫之高我以前从未遇到，而且甲乙抢匪很大胆，居然借助身法和步法迅速移动，凭借障碍物迅速接近我方战士，最后无法使用枪械，只能短兵相接，柳科也就是在这时候和抢匪乙交手，约十余秒后被击中受伤。约十分钟后赵科带人赶来，我也指挥战士配合追击抢匪，耗时二十三分钟，最终失去目标。甲乙抢匪未携带枪械或冷兵器，都是凭借拳脚功夫，这样的罪犯，在我指挥或参与过的案子中，前所未有！”
“飞鸿，说说你的看法。”唐耀辉坐下后，缓缓地说。
叶飞鸿立刻站起来走到多媒体前，指着三名被击毙的抢匪头像说：“根据孙若舞的描述以及刚才播放的照片来看，我觉得三名抢匪的确受过专业训练，但不是特种兵，更像是杀手或雇佣兵。至于逃走的甲乙抢匪，杨队长刚才说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看似冒险，但按照当时情况来看，突围效果最好：首先接近武警战士后，限制了我方枪械使用，利于他们逃跑；其次逃跑后迅速进入人口密集区，迫使我方人员无法开枪。但我要强调一点：他们为什么只对柳科下死手，很明显是想柳科死；我方其他人员没有受到致命攻击，可见要么是因为柳科功夫好，对他们造成威胁必须除掉，要么就是特意接近柳科，目的就是为了击杀柳科！”
“这个——有确切根据吗？”赵华有点震惊。
唐耀辉也眉头微蹙，其余的人也都看着叶飞鸿。
“刚才唐科长说了：难道他们就是为了一千多万的珠宝首饰大张旗鼓吗？他们完全有能力也有时间得到更高价值的珠宝首饰。而且，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在以往时间，按照惯例，一旦遇到抢劫大案，十分之八九柳科亲自到场。所以我个人认为，也可能这本来就是一个针对柳副科的圈套。当然这完全是猜测，没有任何根据。”
唐耀辉、赵华面面相觑，相关办案人员也都陷入沉思。孙若舞黛眉微蹙：“按照你的说法，这些抢匪是以抢劫做掩护，目的是为了针对柳副科；可是，原因是什么，除非是因为柳副科从上面下来协助总署侦破十五年前叶笑天一案！天啊，不会这么不可思议吧？”
“在真相未明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据我所知，以前但凡负责叶笑天一案的人员，除了赵科之外，其余的最后都没有太好的结局。”叶飞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又是一惊，的确，以往负责叶笑天一案的主要人员，的确最后都结局不太好，不是在抓捕罪犯中莫名其妙的牺牲，就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调离或降职，最后离开云城总署。而赵华似乎是个例外，但其中的原因，也只有赵华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一直有柳部长在后面顶着。
叶飞鸿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柳科被一掌击中心口部位，应该是柳科功夫不错，及时闪避，否则的话很可能会被击中肝脏或心脏部位，只要击中其中任何一个部位，柳科此刻性命难保。也就是说，对方下死手，就是为了击杀柳科。不知杨队长当时注意没有，抢匪可能二次攻击柳科，但是没有机会，最终逃走，一是为了保命，二是抢匪过于自信毒掌功夫，认为柳科受伤后无人能救。”
杨华眼睛一亮：“不错，当时我们几个战士就在柳副科身后，一拥而上，抢匪有二次攻击企图，我能确定。但我们战士迅速围上去，抢匪纵跃而逃，速度特别快，虽然被阻拦，但最终没追赶上，是我们太轻敌了。”
“不！不是轻敌，而是敌人太厉害！越是这么说，越说明抢匪的目标是柳科，因为他们没有对任何一个武警或警员使用杀招，这不排除他们有所顾忌，如果死伤太多，事情就会闹得更大，以至于大举追捕，让他们疲于奔命。换句话说，抢匪也怕警察不要命玩真格的。”
赵华拍案而起：“不管什么情况，这两个抢匪不抓住，就是咱们的奇耻大辱！现在各部门已经全力配合，正在追击，通缉令也发了下去，希望在座的各位也能竭尽全力，争取早日捕获犯罪分子，打一个漂亮仗！还有，杨华，提醒一下你的人千万要注意，咱们战士自身安全第一。叶飞鸿抽调刑侦科参加追捕行动，暂时负责指挥刑侦重案一组、二组。老唐，目前法医科就靠你和孙若舞出现场了。”
“没问题！”唐耀辉点点头，又看向叶飞鸿说，“注意安全，千万小心！”
赵华扫视了一眼所有人：“好，分头行动，各尽其职；技术科相关人员继续严密注意追缉系统，和各分局、邻省、邻市兄弟单位二十四小时保持联系，确保第一时间把消息传达到各单位和各作战小组！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