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齐麟,给爷踩踩背。中?文?网w1w1w?.?8818zw.”
人疲惫的时候,后背很多地方又痒又酸颇不舒服。
陈生又不敢偷偷的去妓院里找姑娘按摩,而来陈家那两个妓女也被陈生的父亲赏赐给了家里的下人。
在陈老爹看来,这些女人的存在是孩子便会的诱因,不然就将她们早早的安置,这样孩子也就没有了念想。
在陈广德看来,陈生就算是再坏,也不会跟手下人抢女人的。
陈生当然不会跟手下人抢女人,但是当身体疲惫的时候,却只能让齐麟帮忙按。
小家伙进步的很快,光着脚丫,踩在陈生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帮他舒缓筋骨。
最近生活压力很大,睡觉也睡不好,趴在床上就一直打盹,好几次险些睡着,但是每次快睡着的时候,马龙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然后他的音容笑貌,便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现在他已经死去了,这是在陈生意料之中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讲,陈生应该感觉到开心才是。
但是陈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陈生翻过身来,小齐麟双手按着陈生的太阳穴。
“我想你现在应该挺开心吧,马龙的老父亲亲自杀了他的儿子。”恍惚间马文升临走前的话再一次出现在陈生的脑海里。
“爷,您犯不着跟马文升这么生气,起码这一次赢得是您啊!”
“我赢了吗?”陈生扪心自问,忽然长叹一声说道:“又中了老货的奸计了,纵览京师,能够让我中计而不知不觉的,恐怕只有这个老家伙了。”
“爷,您怎么了?”小齐麟疑惑的问道。
“爷,大意了,让人家忽悠了。”陈生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用凉毛巾擦了擦脸,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小齐麟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生,不明所以。
拉开大门。陈生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套上马车。也不管母亲在后面的呼唤,狠狠地抽了马屁股一鞭子,小白就鸣叫一声踩着雷声。径直向刑部跑去。
一柱香的功夫,陈生就到了刑部。还没有提出请见尚书的话语,那个白老仆就延请陈生进了刑部。
看到这一幕,陈生的一颗心在不断地下沉……人家早就在等自己出现呢。
穿着粗布衣衫的马文升光着头。只有一柄乌木簪子绾住头,面前只有一样青菜。一枚煮鸡蛋,一碗汤,一大碗白米饭。
陈生进来的时候他吃的正香甜。
马文升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拿筷子指指对面的椅子,就继续吃起饭来。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马文升这种老派人必有的生活习惯。
所以陈生就乖乖地坐在对面,为老马布菜。
不管陈生心里怎么咒骂马文升,但是作为后备,该有的礼貌一定不能省,这是一个人的素质的体现。
马文升吃完了饭菜,在用菜汤把碗碟都冲了一遍,最后倒进碗里,一口喝光,中间还很恶心的咕噜噜的用菜汤涮洗了牙齿,这才算是完成了整个吃饭的过程。
老仆收走了碗碟,马文升捧着一杯茶水瞅了陈生一眼道:“还以为你会随后就到,没想到这个时候才来。看来老夫真的高看你了。”
陈生苦笑道:“谁让您戏演的那么逼真,我还以为你真的痛斥我,为此我还难过了好长时间?”
马文升怒道:“谁告诉你老夫是在假意痛斥你?再说了,你这种没有心肝的坏小子,也会因为老夫的训斥而难过吗?你这小狐狸的骚气离的几十丈都能闻的清清楚楚,你何必在老夫面前装呢?”
陈生无奈的道:“对于这些西班牙人的到来,您早有装备,还利用我们修桥的时候组成了一个大包围圈,一口气把京师附近的贼人一网打尽,这也就算了,干嘛还要留后手,坑我一次啊。”
马文升笑道:“老夫几乎料算了一切,唯一没有算到的是腓力公爵的公子爷在队伍中,参与博弈的势力就那么几家,人不是老夫抓走的,不是你还有谁?老夫到现在也搞不懂,人你也杀了,你何必非将人家的小公爵抓起来虐待一番呢?”
陈生苦笑道:“这真的是碰巧了。
看不出来啊,跟我要耿小白的那家伙竟然是你刑部的人,他之所以会跑来找我要瓜吃,恐怕就是想探探我们这几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人的底子吧?”
马文升放下茶杯笑道:“不仅仅是要耿小白的那个家伙,工部侍中也是老夫特意派去的,只可惜被那家伙贪生怕死的很,否则哪里会有混乱的场面让你浑水摸鱼。”
陈生一想到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全部被马文升看在眼里,不由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事啊,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人,老夫竟然有口难言,还要去你庄子上搜查才能逼你吐出来。
如果不是那个叫做王满堂的妇人贪财,被老夫找到了证据,否则,老这么大的亏,就只能老夫吃下去了。。”
陈生皱眉道:“马龙这人确实有问题,问题是,尚书应该也现了,您就如此确定我会对他下手?”
马文升笑道:“老夫刚刚铲除了京师的白莲教,西班牙人的势力,清军的势力
结果没过多久,又出现个身份不明的马龙,老夫想要把事情做到头里,自然要借你的怒火一用。”
“为了让我怒,您把王满堂打的也太惨了点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王满堂什么情况!她先前跟山贼说不清道不明,如今竟然妄图成为太子的女人,万一他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山贼的,岂不是我们将来都要奉一个山贼的孩子做皇帝。传出去太过于荒唐了。
今天若不是看在你和太子的面上,我肯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的。”
“呵呵,打了王满堂,你果然露出那种只要是自己人,哪怕是****也比别的香喷喷的人重要一万倍的本性。
老夫问你,为何不一起将那两个衙役一起处置了?
一夜之间让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活死人的法子老夫很想知道,这样也同样可以免除老夫的很多麻烦。”
陈生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连连拱手道:“我一个人知道已经有些伤天和了,您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否则这天下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枉死之人。”
马文升冷冷的看着陈生道:“没有枉死之人,只有该死之人。
你看这天下芸芸众生,他们如同绵羊一般在牧人的调度下吃草,喝水,活的何等的惬意……中间总有一些不守规矩的羊只总想着改变目前的生活。
于是,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想要蛊惑其余的羊只,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新的牧羊人……”
今日里陈生遭受了两次磨难,一次是太子给自己带来了种种烦心事儿,再一次就是老马,给陈生上了一堂纯正的封建主义爱国教育课。
这两堂课如果让陈生来选择,他是一堂都不想上。
按照老马的意思,所有想要颠覆封建主义的不法之徒都该被打入幽冥地狱受苦。
“毁了马龙,连我的兄弟姐妹们看我都觉得我该被雷劈。
再去干掉马龙的父亲,这事您是不用想了。”
马文升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原本老夫以为,你是将来内阁辅,也就是宰相的最佳人选?
你的皮够厚,将来定然不会在意毁誉,该下手时就下手。
你的心思够灵巧,将来一定能够在朝堂上混的八面来风,不像老夫总是处处遭人弹劾,可以坐稳这个位置干更多的事情。
你的心够黑,该杀伐决断的时候一定会把事情做的彻底,唯有如此才能震慑住这座巨城里的所有心怀不轨者。
现在看来,老夫对你期望过高了,马龙的存在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之间的内乱,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祸患朝廷,所以他父亲哪怕是有一丁点不忠于朝廷的可能性,我们都应该铲除他,因为他们的存在,贻害无穷啊。”
陈生坚决的摇摇头道:“这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强加给我。”
马文升淡漠的看看陈生道:“马龙的父亲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儿子,有悖人伦,已经被配一千里以外了。”
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路过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锦衣卫埋伏?”
马文升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陈生小心的指指外面下着雨的黑漆漆的天空道:“您老家还是小心点好,今天小子就差点被老天爷劈死。”
马文升笑呵呵的道:“别为我担心了,如今你的大名在京师的地下世界都传遍了,正因为有你,东厂和锦衣卫联手,将京师附近的贼子全都抓起来杀了。。”
陈生哆嗦着身子道:“也不知道是谁帮我扬的名声?”
马文升大笑道:“是老夫啊。”
陈生的眼睛都要变红了,涩声道:“尚书缘何将陈生逼入死地?”
马文升重重的拍了一把桌子压低了嗓门怒吼道:“你是我大明公爵,不日将要简拔为总督,你享受我皇的恩遇,不与官府同一立场,难道还准备与白莲教等悍匪飞贼为伍不成?
老夫见你是一个可造之才,这才帮你断了那些接触。是为你好。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问题是哪些人会来找我报复的,我娘和我爹怎么办?”
马文升冷笑一声道:‘这些年来,想杀老夫的人不知凡几,想刺杀内阁大学士的贼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我们那一个不是活的好好地?”
陈生跳起来叫道:“这没有可比性,你们出门都是车马成群,不知道有多少士兵保护你们。……”
“闭嘴。谁告诉你老夫出门车马簇簇了?老夫家中人口简单,不过老妻,老仆而已。何来的车马簇簇?
但凡胸中坦荡,何至于处处提防。事事防备?
你给国家消灭了奸贼,功在朝廷,对百姓也是非常好的。你走在街市之上,有的应该更多的是自豪,而不是畏惧。那些贼人见到你的身影,早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谁还敢对你做不利的事情?”
马文升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正义凛然,他这种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性命的家伙当然可以这样干。
陈生自付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自己的性命和母亲的性命珍贵着哪,如何能够拿来跟那些破瓦片相互碰撞?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马这种人来干就好。
陈生决定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耿小白离开自己。
马文升见陈生心情有些低沉,就摆摆手送客,陈生叹息一声就离开了刑部。
坐在自家的马车上信马由缰的往家走,陈生不断地把脑袋往车厢上撞。
自以为得计的太子去修桥,这才是最蠢的一个决定啊。
马文升身负皇命,早就对自己虎视眈眈了,自己还把把柄乖乖地送给人家。
以马文升的智慧,看了修桥文书再查证一下最近和修桥有关的事件,不难判断出以陈生为的这群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那群百姓英勇的过头了,十里八乡的壮丁们围拢过来的时间也太快了。
更不要说平日里极为懒惰的京师十二营,竟然能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就纵马横扫了原野,在最短的时间里掐断了贼人的退路。
这不是京师十二营,至少不是陈生认识的京师十二营。
马文升的扫荡力度越来越大了,以前是白莲教,现在连一些势力的卧底也不放过。
为了干掉马龙这种人,他甚至不惜动用借刀杀人之计。
马龙变得家破人亡,这本身就是马文升对所有各心怀不轨的人一种高压警告。
马龙老父掐死昏睡不醒的儿子,这种可管可不管的事情,马文升管的很是彻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带着大枷流放一千里之后,天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这些事件都很说明问题,马文升准备在大明版图内,准备着手清除所有的异端邪说了。这是回收皇权,稳固朝廷的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回到家的时候,李氏站在门洞里眺望着前方,身子不停的瑟瑟抖,她身后所有的房间里都灯火通明,她很担心儿子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回来了!”陈生远远地就放声大喊。
李氏赶紧打开大门,让陈生赶着的马车进了院子。
她没有问陈生到底去干什么了,只是问道:“没事吧?”
陈生抹抹脸上的雨水笑道:“你儿子输了,输的很惨,刚才求证结果去了,求证的结果不太好,你儿子输的很惨。”
李氏犹豫了一下问道:“对手是谁?”
“马文升”
李氏给陈生披上厚厚的披风笑着:“输给那么一位长者有什么好难过的?
马文升乃是大名鼎鼎的清官,那么他的本事一定很大。
你不要忘记了,当年成化余孽在朝堂之上刮得歪风邪气,比今日有过之而无不及,马文升他们当时面临的困境,比今日要难很多。
但是他们依然胜利了,他们开创了盛世。
这就是本事,这就是阅历,你不服气,是不行的。
你二伯父曾经说过,当清官的一般比那些贪官污吏要聪慧的多,否则他根本就没机会当名声这么大的清官。”
想起马文升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的模样,陈生重重的点点头,二伯父说的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