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望着堆在奉天殿的金银珠宝,眼前的神色阴晴不定。8┡Δ』ΩΩ1┡中Δ文网ww w.
一会儿开心的笑笑,一会儿又气的咬牙切齿。
张皇后端着一碗新熬出锅的玉米粥,用托盘放在小桌上,来到朱佑樘身侧。
轻轻为他捶打肩膀。
朱佑樘抓住张皇后的手,拉着她坐在身边,对她说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对朕赏赐的爵位,毫不放在心上,天天想着辞官回家,为了激怒朕,竟然作出纵马闹事、殴打臣子的事情,朕莫非真的是昏君吗?像他这种天才,也不愿意效忠朕吗?”
张皇后笑道:“本来这事陛下的政事,臣妾作为女人不便开口。但是对陛下说的这个人,臣妾一直将他当做子侄看待的。他怎么会跟陛下说的那般,不愿意效忠陛下呢?这几百万两银子,他都毫不犹豫的给了陛下。”
朱佑樘气愤的说道:“朕就是搞不清楚他想要什么这才担忧,他说要两个月做一百五十万件棉衣,这怎么可能?还说什么完不成就告老还乡,他这是变着法子想要离开朝堂!”
张皇后笑着说道:“陛下只是身局者迷了,渤海侯文师从江南才子唐寅、左春芳大学士杨延和,本家又是书香门第,武艺师从老隐士佟钺,一心想的自然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还能想什么?陛下莫非忘记了,他献上玉米和番薯,改进火药,惩治贪官,大战曲龙谷,生擒达延汗,这些都是为大明做的贡献啊。他做的这些东西,是很多大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臣妾想,他此次口出狂言,想必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朱佑樘,“听皇后这么一说,朕倒是放心了不少,这个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两个月一百五十万件棉衣,着实有些匪夷所思,朕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莫非陈生这个孩子,真的有鬼神之力。”
“陛下说笑了,鬼神之说,连圣人都敬而远之,渤海侯又崇信格物之学,怎么可能有什么鬼神之力。不过我听宫里从西洋请来的贵族教习提到过,他们西方有些格物大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臣妾听闻陈生办了一个义塾,里面将很多洋人的书籍翻译成我大明文字,让全天下大明的读书人,有机会了解外面的世界,陛下您说陈生会不会从西洋人那里学到了什么新方法?”张皇后道。
朱佑樘恍然大悟道:“皇后说的有理,西洋人的奇淫技巧确实比我大明强,渤海侯或许真的找到了什么法子。不过再好的法子,也需要人为,不若你将宫中制造局的宫女选一部分出来,暂时借给陈生,一来算是给他帮忙,省的让他在群臣面前出丑,二来若是真的有这种厉害的方法,咱们也可以学来,有这么好的挣钱的机会,可不能只便宜了这个小子。”
张皇后笑道:“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富有四海,跟一个孩子抢银子,说出去岂不让外人笑话。”
朱佑樘毫不在乎的说道:“皇后,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有钱,沧县港和疏通大运河,他准备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做,鬼知道这一百万两银子砸下去是什么样子的。朕错过了一次财的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朕倒不是在乎钱,朕只希望内帑里多留点钱给子孙。毕竟不是每个子孙,都能如朕一般。”
张皇后劝道:“陛下,留给子孙金银,不如留给子孙品性。我大明能够传承那么多年,不就是靠着祖先传承下来的仁孝和尚武的精神吗?”
朱佑樘愧疚的说道:“皇后教训的是,是朕魔障了。”
“不过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小子,朕听你这么一说,朕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东西要是真的出来,真的是改变时代的东西。陈生若是能两个月作出一百五十万套棉衣,那岂不是我大明的子民人人都可以有衣服穿?这种国之神器,不能只掌握在他手里。”
侯爷杀回来了,心情不错。
侯爷身后跟着满当当的马车,马车上有酒有菜。
看来今日在朝堂之上没有遭到训斥,这酒菜便是侯爷所说的,雨露均沾。
差役们屁颠屁颠的上前将东西卸下来,有官吏吩咐帮闲将桌子摆好。
别看侯爷往日里凶巴巴的,但是对大家好的时候那是真好,听军中的丘八说过,侯爷在军队的时候就是这样带兵的。
表现的好,就是好酒好肉的伺候着,犯了错误,便打板子。
虽然起初大家有些不习惯。
但是时间长了,大家也喜欢上了这种有功就赏,有过就罚的日子。
尤其是堂堂的正三品的顺天府尹,跟一群芝麻大小的官员在一张桌子上饮酒的时候,那是什么感觉?
侯爷亲自给你敬一杯酒,告诉你最近你工作很努力,半年之后若是能够保持成绩,就给你升官的时候,又是什么感觉?
众人对侯爷可以说是又敬又怕。
春日里正午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有些暖洋洋的。
草地上的青草已经长了出来,院子里的树木已经开始爬出了绿叶。
有了绿意,便好了很多。因为历史上记载,朱佑樘便是因为今年天气干旱,万物不生,带领着满朝文武求雨,因为心诚求来大雨,但是本人也因为被暴雨浇灌,而感染风寒,最终不治而死。
而根据陈生从清水营得到的情报,贼人们还在酝酿一场惊人的阴谋。
“奸贼!又在想什么?当着满朝文武,吹下如此滔天大牛,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逆天?没有我严嵩,你一个顺天府尹都做不好!”
严嵩蔑视的看着陈生。
陈生恭敬的敬了严嵩一杯酒,道:“惟中,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本侯敬你一杯。不要骄傲,继续努力,比起天天窝在翰林院,这顺天府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本侯听闻你家里辛苦,这是五两银子,你拿去补贴家用。”
严嵩冷冷的看了陈生一眼,然后一把抢过银子,塞进袖子,嘴却不饶人道:“哼。奸贼,不要以为施展些小恩小惠,本官就会被你感动,天理昭昭,本官相信你早晚有倒霉的那一天,本官早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顺天府的同僚纷纷离得严嵩远远的,生怕侯爷一气之下,抽出刀子剁了严嵩,溅血身上。
陈生满不在乎的笑着说道:“惟中,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你如此顶撞本侯,就不怕将来生个孩子是独眼龙或者没屁眼什么的?”
陈生的话,惹得周围的官员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严嵩怒道:“奸贼,本官要和你拼了。”
陈生将顺天府尹的银色印玺拿了出来,突然严肃的说道:“严嵩,你果然要殴打上官吗?”
严嵩不服气,但是又没有办法,规规矩矩行礼道:“下官照磨严嵩,拜见府尹。”
陈生朗声道:“本官明日会调给你懂得算学的少年是十人,限你在三日之内统计出官府造册的大明百姓的具体数量。若是做不到,本侯送你去北漠放羊!”
“大人,您这是公报私仇!”
陈生淡淡的笑了笑,“刚才那只是你的工作,”然后转身对顺天府的官员说道:“诸位,都过来敬严大人酒,他明日若是能爬起来工作,你们可都要挨板子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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