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一直感觉事情有鬼。8『ΔΔ1 ww*w.
因为陈生明确的记得,朱厚照这个混蛋感染了风寒,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他根本不可能去前线厮杀。
而且,以他那尿性来猜测,他若是上前线,不可能在战事结束之后,不来跟自己嘚瑟一番。
当着万千兵士的面,昂挺胸的显摆他的勇武才是心高气傲的朱厚照喜欢做的事情。
既然前线的作战部队没有朱厚照,又没有在中军大帐,那么最可能存在的地方,便应该是后方的辎重部队。
辎重部队人多眼杂,保不齐又其他的势力的卧底。
陈生赶忙赶到后方,四处寻找,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朱厚照。
“放我出去。”远远的,就听见了朱厚照咆哮的声音。
一个面容敦厚的军官,正一脸愤怒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甩着他的小身板,蹭蹭的往前冲,被那军官从容不迫的按住脑袋,然后被军官提起来,重新扔回人堆里。
愤怒的朱厚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着那军官骂道:“混账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
“俺管你是谁?千户大人说了,老弱妇孺,必须在后方呆着,不能跟成年男丁团聚,更不能上战场。”那军官哼了声,根本不用正眼看朱厚照。
“你他娘的瞎了眼。老子哪里是小孩子了,脱下裤子,老子的鸟比你的都大。”
朱厚照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脸颊有些羞红,上去想要踹那军官一脚,反而又被提了起来,重新扔回人堆里。
“你他娘的是不是瞎?老子是太子,你拦着老子,不让老子出去,你想做什么?”
被摔得鼻青脸肿的朱厚照,愤怒的看着那敦厚的军官说道。
“你还敢说你是太子?”那军官提起朱厚照,愤怒的给了一个脑瓜崩,“你个臭小子,竟然敢败坏太子殿下在我心目中光辉而伟大的形象,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金盔金甲,领数万大军,攻城略地的英雄人物,你在看看你,瘦瘦巴巴的,风一吹就倒,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子。”
那军官再次将朱厚照扔到地上。
此时的朱厚照是幸福并快乐着,原来自己在士兵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伟大,可是我真的想出去啊。
“咳咳。”陈生轻轻的咳了一声。
“啊,是钦差大人。”妇人们慌忙的给陈生跪下。
那个敦厚的军官扭头见到是陈生来了,也赶忙抱拳行礼道:“卑职虎大壮拜见千户大人。”
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刚才我看见了,你做的不错,这些老弱妇孺,可不能轻易离开营地,否则便是军中的负担。”
“你说什么?谁是老弱妇孺?”朱厚照起身之后,在也不管身上的黑泥,朝着陈生的白袍子便拍了过去。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冒犯千户大人。”虎大壮一把提起朱厚照,然后再次扔到了人群中。
“嘭。”
这一次扔的明显比较狠,朱厚照在人群中打了几个滚,才爬了起来。
“别。”
话陈生已经说出来了但是明显晚了。
“够了!”
朱厚照一脸委屈的看着陈生说道:“陈生,你让这个家伙退下。你的兵虽然崇拜我,但是也不该如此的目中无人。”
虎大壮焦急的说道:“钦差大人,这个家伙竟然冒充太子,我看他可怜才没有向上面检举他,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太子殿下是何其伟岸的人物。”
“你先退下吧。”陈生摆摆手。
“是。”虎大壮警告的瞪了朱厚照一眼。
“你咋才来?”摔得鼻青脸肿的朱厚照,抹着眼泪和鼻涕,也不管手上的黑泥,再次拍向了陈生的白袍子。
“你!非要弄脏我的白袍吗?”愤怒的陈生,几次三番躲避,终究是没有躲开邪恶的黑手。
总算是将手擦干净了,朱厚照一脸委屈的说道:“像我这种的大英雄,就该在前线厮杀,却被这个不识抬举的混蛋百户关在女眷营里,真的是气死我了。对了,你怎么才来啊?”
陈生气的直翻白眼,很无语的帮朱厚照揉着脸上的青肿说道:“今日我在前线跟大帅指挥战斗,而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了后方,而且被困在女眷营里,关我什么事情?我可是打完仗,就四处找你。”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赶快带我走。”朱厚照拉着陈生的手说道。
陈生瞅了朱厚照一眼,寻了一块还算是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坐在上面,笑着对朱厚照说道:“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还不从实招来?”
朱厚照翻着白眼,“招来什么?亡魂吗?”
见到朱厚照不承认,陈生拿了些肉饼,自顾的吃了起来。
“快拿来,这女眷营吃的太清淡了,饿死我了。”朱厚照上前来抢,却被陈生轻易躲开。
“不告诉我真相,就别想吃。”
“告诉你什么啊?”朱厚照拍着腿,无奈的说道。
“女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肯定是看上了谁家的女人了,我可告诉你,太子殿下,这女眷营里的女人,都是有妇之夫,你要是玩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别怪我禀告陛下。”
陈生可清楚的记载,历史上的朱厚照,可是喜欢成熟的女性。
每次出巡的时候,都先是打听谁家的女人漂亮,然后派锦衣卫上去将人家的丈夫提出来,然后他进去享用一夜。
如今的朱厚照正是性格成长的时候,很容易学坏,陈生担忧也是很有道理的。
朱厚照一下子蹦了起来,指着陈生说道:“什么?你怀疑小爷我,喜欢有妇之夫?是你疯了,还是小爷我瞎了?小爷的眼光亮着呢?”
陈生不解的看着朱厚照说道:“那你没事往这里跑什么?”
朱厚照扭捏的说道:“还不是刘姑娘?”
“刘姑娘?那个刘姑娘?”
朱厚照瞪了陈生一眼,指着陈生说道:“你个混蛋,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就是被你陷害造反,事后有偷偷的救出来的,刘良女刘姑娘,你忘记了?”
陈生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良女阁的刘良女啊,不过她怎么来军营了?”
朱厚照有些羞愧的说道:“我不是怕她一个人在平凉没有照应吗?便自作主张将她带到军队里来了,你别急,事先她自己也同意了的。”
陈生一把抢回刚刚递给了朱厚照的肉饼,鄙视的说道:“殿下,你可真是能耐,泡妹子都泡到我的军队里来了,这事情要是让那些言官知道了,少不得参你一本!”
朱厚照毫不在乎的说道:“我不管,我是真心喜欢刘姑娘的,那些乌鸦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我在你的军中,出了有损颜面的事情,你猜我父皇会怎么处置你。”
陈生大怒,指着朱厚照说道:“你威胁我?”
朱厚照一脸得意,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刘良女,又看了一眼愤怒的陈生,仰起头,摆着手,走了几步,走到陈生面前,戳着陈生的心口,得意的说道:“少年郎,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臣子,我是太子,你这种表情是不是太无礼了?我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啧啧啧,您还知道什么是礼仪?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喜欢上了风尘女子,还好意思说别人。”
提起刘良女的身份,朱厚照的情绪瞬间低落了很多。
垂着肩膀,坐在陈生旁边,郁闷的说道:“不是这样的,刘姑娘跟一般的风尘女子不一样,她心底善良,她善解人意,她能跟善舞,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只是他这身份,真的有些让我担忧,将来想要娶她可真不容易了。”
陈生摆摆手,苦笑着说道:“我可跟你说,大师兄房雪鼐,可是对她很有意思,你竟然泡了大师兄金屋藏娇的女人,我跟你说,你惨了。”
朱厚照愣了半晌,耸耸肩膀说道:“无所谓的,我们是公平竞争,我相信我用真心实意感动刘姑娘,大师兄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的话说。”
陈生指着后方的妇孺说道:“这些后方的女眷和孩子的情绪怎么样?”
朱厚照笑着说道:“你可是我见过最清廉的钦差了,一分钱都没有克扣,大家伙吃的都很不错,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那还行。”陈生点点头说道。
说完,陈生起身招招手,身后的皇族供奉都走了过来。
陈生指着朱厚照说道:“你们这群家伙,给我好好的保护太子。”
又扭头对朱厚照说道:“你如果真的喜欢刘良女,就别将事情放在阴暗处,这种事情不可能隐藏太久了,提前承受该承受的困难,你就可以早早的知道,你们是否可以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朱厚照有些严肃的对陈生说道:“你刚才的话,点醒了我,前线战事还在热血奋战,我怎么可以将时间浪费在感情的事业中呢?我要去前线作战!”
陈生摇摇头说道:“这个,你想多了,我不会让你去前线作战的,若是真的有表现的机会,我会穿上你那金色的铠甲去作战的,至于你,还是安心的在女眷营里呆着吧,有这些供奉保护你,肯定会很安全。”
陈生说完,扭头便要走,朱厚照瞬间进入了抱走装填。
抱着陈生的胳膊就不撒手,恼火的说道:“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扔下我自己,自己去前线。”
陈生笑着说道:“谁告诉你,小爷我去前线的,我是指挥岗位,别添乱了,安心的泡妹子吧,等战争结束了,大师兄有了时间,凭借他成熟的面孔,儒雅的风姿,高的武艺,绝对没有你任何机会,好好把握吧。”
见陈生下定决心,朱厚照将陈生所有的零食抢劫一空,肉饼也全都抢走,咧着嘴说道:“不让去就不让去,我是大明帝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都是为了帝国服务,在什么岗位都是伟大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我走了。”陈生扭头就走。
朱厚照突然伸手说道:“阿生,我知道你这个家伙是心善的,但是面对鞑靼人,真的别把他们当人看,他们还没有开化,和畜生没有太大的区别。”
强大的骄傲和自信,这种伟大的上国的情怀,融入到大明的每一个子孙心底里,大明的子孙看待外人的目光都不一样。
那些草原人,那些蛮夷,根本不是人,只是一群群的畜生罢了,杀他们,那还叫杀吗?
这一刻,陈生下定决心,不将那些鞑靼人当人看,既然他们敢踏入中原,便让他们粉身碎骨。
陈生离去之后,刘良女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一脸迷恋的看着陈生的影子。
“钦差大人,才是真正伟大的男人啊!”
混蛋,连我的刘姐姐都让你迷倒了,朱厚照在心里腹诽陈生,同时庆幸陈生并不知晓刘良女迷恋他的这件事情。
开口说道:“刘姑娘,我跟陈生在一起很久了,其实若论男人这方面,我比他要强悍不少。”
刘良女瞥了朱厚照一眼,摇摇头说道:“一个连小小百户都解决不了的笨蛋,也好意思开口”
……
午饭过后,稍事休息。
大帅朱厚照再次擂鼓聚将,包括陈生在内,再一次恭恭敬敬的站在帅帐内。
朱晖神色冷峻,一支支红色的令箭扔了出去,一道道军令被各位将领带走。
陈生和他的鹰隼骑再次没有领到任务,而那支分配给陈生的掘子军,以及陈生负责的夫役,依然没有事情做。
这些战兵,妄图最后挽救自己的尊严。
他们虽然相信陈生可以创造奇迹,但是属于他们的尊严,不希望他们做不到的事情,让一群孩子,和一群夫役做到。
所以他们宁可冒着死的危险去攻城,也不愿意将机会交给陈生。
这个是诸位将官强烈要求的结果,那就是让他们再试一次。
午时三刻,全军攻城。
一架架抛石车,一门门火炮,攻城车被推了出来,大营里人吼马嘶,将领们骂骂咧咧,卫所的士兵们匆匆忙忙,急促的马蹄声在大营内来来去去,扬起漫天的尘土,一队队扬刀执戈的身影在尘土里穿梭。
陈生站在帅帐外,静静看着这一切,他的身旁,朱晖的表情冷凝,阴沉如云。
“阿生,你说义父今日能否能下城池?”朱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陈生苦笑说道:“其实孩儿并不担心清水营能够攻破的问题,孩儿担心的是战争结束之后,百姓们该如何治理。”
朱晖冷笑说道:“咱们这群武人只管攻城略地便是,至于治理,还是那群文人的事情,若是咱们武将又打仗,又治理,那岂不是越俎代庖,那些文人又该在朝堂上骂街了。”
陈生点点头,确实是那么回事,况且让朱晖他们这群大老粗治理这些地方,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
…………
清水营城头站满了鞑靼人的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厚厚的皮裘,远远的望去跟大明的官军没有任何区别。
这些都是那些卑鄙无耻的贪官污吏卖给他们的,若是没有他们走私武器,战争绝对不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就是在这些贪官污吏的帮助下,这些鞑靼人的战斗力激增,西北的官兵被追的四散奔逃,西北被轻易攻占,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
没有所谓的城头骂战激将,也没有挑衅摩擦,大家打了那么久了,都养成了习惯,既然战争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那么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见面拼命就是了。
午时三刻,清水营城外四面吹响了低沉呜咽般的牛角号,压抑烦杂的号角声里,明军四面各自走出上万弓弩手。
离城墙一百二十步列好阵式,将领红旗重重挥落,黑雨般密密麻麻的弩箭清水营城头漫天落下,鞑靼兵矮着身子蹲在城墙箭垛下,躲避一轮又一轮弩箭打击,不时有人中箭,出惨烈的嚎叫,然后被人拖远,又有人迅补上。
箭雨射了十多轮后终于渐渐停歇,弩箭手收起弓弩,飞快撤回中军本阵,紧接着,中军阵内巨大的牛皮鼓隆隆擂响。
百架抛石车吱吱嘎嘎推出中军,将领一声令下,抛石车出轰然巨响,无数巨石如冰雹般狠狠砸向清水营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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