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来了怎么办?
有猎枪!
妖物来了怎么办?
让它来。
钟魁已经看透曲家的作风,他们奉行“无为而治”,无论鬼怪还是妖魔,想干什么,随意,只要不搞大动作,只要不搞到他们头上,他们是决定不会搭理它们的。有一种做法叫养敌自重,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所以在回校的路上,虽然走在一起的是白雨琪,也只能让他不爽的心情稍稍有些起色。
只是稍稍。
钟魁有心让广川毁在曲家手里,这样他就有足够的借口和底气让钟家重回这里,因为在那些古老记载中,故事可能造假,事迹可能造假,假不了的是历代祖先想要回归广川的希望。当他选择继承这个家族这份血脉的时候,那段记忆也似乎一并继承了,他和他之前的无数代先辈一样,想完成这个家族使命。
然而这背后的代价太大,曲家可以不在乎人命,钟魁不行,除却内心的良知,还包括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他真的视自己为“非人”,他就真的不是人了。因此,他抢先杀掉徐福,也因此,他必须准备降妖。
杀鬼是个技术活,而降妖是个力气活,九成妖魔都是力量型,钟魁只好翻回头和林昊一起练迫摔拳。这让林昊深受鼓舞:连他都要练这套拳,果然这套拳是有用的!
一天之后,钟魁换了一套拳法,又过了一天,又换了一套。
“你怎么练得这么快?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都要日积月累吗?”林昊不服。
“你蠢啊,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我已经是四品术者了,还能一样吗?”话是这么说,两天前的钟魁也是这么蠢的,他还真以为这门道术和符箓术、搬运术一样需要从头学起。直到练了一晚上迫摔拳之后又换了两个晚上的功夫也没啥感觉之后,他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这种情况就和高中偏科生一样,即便那个人非常偏文,数学常考不及格,但他小学六年级的题总归是会的。钟魁却是拿小学一年级的习题册来做,那更是不可能有感觉。
改换几次之后,钟魁找出合适的炼气术,开始锻炼自己的肉体,林昊被带动着,不由得也加紧锻炼。曲欣和白雨琪时不时过去检验他们的修炼进度,更多时候还是要应付那两位精力过剩的少爷。可能是因为交换生的关系,方况和曲泓每天到她们两个周围就像点卯一样,过不了几分钟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还能有多长时间的效果,她们还是很高兴看到这一点的。
交换生成了全校师生的共同话题,老师们关心她们的日常语言交流有没有障碍,学习起来有没有困难;校领导关心她们每天吃的合不合胃口,睡得好不好;而广大同学们只想一点:她们有没有男朋友?
这个话题是如此火爆,以至于即将到来的艺术节和运动会都变得无人过问,许多组织设计指挥这两个活动的人竟然异想天开地想到让这些漂亮的外国姑娘也参与进来,于是大量节目被删节——没办法,四百多个姑娘,一多半都是八十分以上的——曲欣和白雨琪的当然被保留,而被她们两个强迫补报了一个打拳节目的钟魁和和林昊则被果断删掉。
又一天醒来,钟魁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有妖气”!令钟魁感到奇怪的是,小鬼明明就在学校四周守着,四品,单挑能和恶鬼刚正面的四品小鬼,竟然没有任何发现,而第二天一起来,钟魁就嗅到了妖魔的腥味儿——鬼有恶臭,妖魔土腥味儿,妖精骚味儿——这让他大吃一惊,然而看遍整个学校,竟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信邪的他又仔细搜索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不能确定这股淡淡的腥味儿是妖魔隐匿起来飘出来的一小股,还是妖魔离开时留下的浅浅痕迹,如果是前者,这个妖魔已经超过他应付的极限,后者或许还能周旋一会儿。压力让他不得不分出精神制作道符,他认为比较管用的一种化骨符,即可以融化骨头的道符,如果使用火符想起效就必须六品以上,化骨符勉强还算对症。
道符、小鬼、炼气术,这就是钟魁的准备,完全就是想到一点是一点,白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妖物伪装的,看到高空被云层遮挡了好几天的太阳,钟魁冷笑,“妖气蔽日?曲家这都没反应?”
“他们的确没反应,要知道这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他们各自珍惜羽翼,也不会允许有任何外来势力,无论是人是鬼还是妖待在广川的地面上,”曲欣继续传来消息,也不知道曲家亭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女儿和钟魁几人走得很近还轻易让她知道这么多信息。
“曲家最近有什么异常吗?”问到这个,曲欣就回答不上了来了,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是不会得到其他家族成员重视的,她打听那些信息都费了好大的劲,更不要说这些最秘密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但我的确能感觉到有什么变化正在发生,”发生的事情极有可能对曲家不利,曲欣却有些担心,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矛盾、争吵、仇恨还没有完全撕裂开他们的联系。
“千万不要担心家族,任何一个家族的底蕴都不是任何一个成员可以想象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而曲家是必须要被毁灭的,不会自我毁灭就是毁于我手,这一点也请你放心,”钟魁的意思很简单,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就扔掉吧,多想想曲家的取死之道。
苦练咏春拳的白雨琪,被林昊嘲讽纯粹是花拳绣腿,正要生气却看到他一拳打在水泥地上,竟然打出一个至少有一公分厚度的拳印。看到如此显著的榜样力量,白雨琪就向钟魁提意见了,能不能教她一种不需要老在地上摔来摔去,打起来既漂亮又厉害还能减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