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怒气,宫吟风也不似往常冷着一张脸,反倒如寒气已过,早春来袭般的似笑非笑,越过手上的书看向她,把她的来势汹汹全然无视,只缓缓道:“来人,给…。”
此处他顿了顿,仿佛是仔细曾酌后再说:“给寂姑娘看座。”
寂姑娘。
听到这三个字,寂风晓月心尖儿一颤,尽有丝丝酸涩涌出来,随即低眉掩盖,再挑眉时,那双露在外面的狐狸眼依旧火势凶凶。
“寂姑娘,呵,这个称呼许久不曾听,到是生疏了好些年,不习惯。王爷您呢,要不就直呼本庐其名,四个字儿带全的,要不您就唤本庐一声庐主,也是受得起的,再或者干脆直接叫本庐女刹罗,那也是常听的事。”说着看向一旁侍从已经搬来的梨花木椅子,甚是觉得碍眼。
“还有,看座就不必了,在我家的梨花树下,要说看座也应是本庐给王爷您看座不是?不过见王爷自个儿备得这么齐全,这座也就不用给您看了。眼下天色已不早,这下山的路弯弯绕绕不好走,王爷您看您是不是该拾到拾到,早些归去了。”
宫吟风放下手中的书,明知她话里带着逐客的意思,也不生气,反而禽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她。
“下山?本王到是没有这个打算,姑娘看诊时间如此考究,本王自当听从,便不想再这上山下山上浪费时间了,这不,寝居之所本王都已自行筹备,就不劳烦姑娘费心了。”
“自行筹备?”
她须承认,这四个字真真是火上浇油呢。
呆在这深山林子里清心太久,她都快忘了怒发冲冠这个词的由来,此刻亏得这位王爷让她又体会体会了一把。自打六年前还能睁眼活在这世上起,她就发誓要做个小气的人,小到哪怕一粒尘土,只要飘在她的呼吸间,那就是自己的,而属于自己的不管任何东西,没有自个儿的许可,别人都是碰不得的。
今日,她可是第二次抬手揉着秀眉了。
寂风晓月右手拇指来回不断的磨着食指指腹,轻咬贝齿,牙缝间幽幽吐出:“那王爷此番可觉得有欠妥当,未经主人家允许就私自在人的地盘上动土,很不讨喜。”
“哦~。”
宫吟风起身掸落肩膀处的梨花与她对望,看着眼前世上头一个对他明目张胆说他不讨喜的人。
“那不知姑娘可曾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算王土,那也是当今圣上的王土。”
寂风晓月丝毫不收敛眼里的怒意,斜眯着狐狸眼怼回去,她的右手拇指依旧不断的磨着食指指腹。
四下的卫兵侍从听他们这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都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看着脚尖,气儿都不敢喘匀了,生怕沾上一星半点的火苗烧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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