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栽在白羽尘这艘贼船上面了。
可是顾影歌也明白得很,栽在白羽尘身上,自己真的是心甘情愿。
拉着白羽尘偷偷跑掉的时候,顾影歌总觉得非常对不起那屋的梁芸和曲伊然,真正最对不起的人,其实还是路骁。
有那么一会儿,顾影歌忽然觉得自己当时果断地和路骁说了对不起真是太好了,因为没有人比顾影歌更了解自己,即使是和白羽尘分开了,自己也绝对不会选择路骁的。
有那么样的人,他会适合做你的朋友做你的伙伴,却说什么都没办法做你的人。
你可以想象得到老了和他一起谈笑风生的样子,可是他不是今生的良人。
因为曾经有过最好的回忆,所以说什么都没办法走向下一个人,还好……自己等到了。
拉着白羽尘的手走向凌源的时候,顾影歌这样想着。
“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打招呼啊?”顾影歌问。
凌源偷偷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无奈道:“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看着我问你是不是被白少拐跑了。”
顾影歌失笑,忽然觉得如释重负。
娱乐圈里面很多人,在谈恋的时候都会选择隐瞒,对身边的人隐瞒,对米分丝隐瞒,对公司隐瞒,因为太多人担心自己一旦公开恋情一定会影响自己的星途。
可是顾影歌和白羽尘的情从最开始就是高调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高调,顾影歌发现自己更有勇气面对很多事。
无论是之前和白羽尘疏远的日子也好,人们的诋毁和祝福也罢,顾影歌发现自己慢慢地就都可以泰然处之了。
现在想起来,能够勇敢地公开真是太好了。
白羽尘似乎是很累,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有点逆天,顾影歌忽然想起来微博上很火的说法,叫做睫毛精。像是白羽尘这样的,估计就是那个级别的吧?顾影歌想着就有点好笑,想要伸手去撩拨一下,却又有点舍不得打扰了他的浅眠。
“白少很难睡着的。”凌骁曾经说过的话犹在耳畔,顾影歌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
白羽尘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难得微微上弯。顾影歌忍不住跟着笑了。
凌源在前面苦逼地担当司机,沉默了良久,还是觉得非常悲伤。
自己这个单身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被闪瞎啊喂!
简直是虐心好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彼端的餐厅里,于芊芊从包房里面道了歉走出来,到了走廊尽头,准确无误地取下了那个窃听器,唇角的笑容若隐若现,出门的时候,她塞给了服务生一张支票,轻声道:“多谢。”
“应该的应该的。”小服务生连忙俯身道。
于芊芊也没多看她一眼,只是掂量了几下手中的东西。
白书麓……应该会很喜欢这份东西才对。
她想到白羽尘和顾影歌相携离开的样子,就觉得有点不舒服,明明自己才是更加适合白羽尘的那个人,顾影歌她……不过是个戏子罢了。什么时候一个戏子都可以站在白羽尘身边了?
明明最般配的人是自己才对。
只有在自己身边,白羽尘才会如此地冷静而理智,而和顾影歌在一起的时间,他根本不像是那个闻名遐迩的白少。
人们熟悉的白少不见了,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陷在恋中的男人而已。
于芊芊不甘心,非常地不甘心。
……
彼端,年渊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白羽尘和顾影歌,下意识掐了旁边的凌源一下。
凌源差点跳起来,担心被人听到又不敢出声,样子可怜极了,像是个小动物一样看着顾影歌和白羽尘,期望着谁出来说句话。
白羽尘摇摇头,没做声。
顾影歌则是讨好地看向年渊:“我带羽尘回来住一晚,他酒店**塌了。”
……这什么鬼理由?
年渊皱眉,当我傻的吗?
顾影歌笑笑,白羽尘难得地也笑了,年渊沉默片刻,无奈:“去吧。”
反正被记者拍到也没什么,就当做是难得高调地秀了一次恩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年渊变得豁达多了,顾影歌做什么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现在光明正大地秀一波恩也没什么。
想了想,年渊忽然道:“白先生。”
白羽尘应声停住。
年渊示意顾影歌将门打开,进门掩住方才冷静问道:“你之前的那些婚约,都断掉了是吧?”
他的神情看起来少见的严厉。
白羽尘看了年渊片刻,微微蹙眉:“断了。”
“嗯,去吧。”年渊推门出去,想了想又回头看向顾影歌:“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
顾影歌失笑:“好。”
年渊现在总像是一个大家长似的,对自己和白羽尘之间的事情关心地不得了。
顾影歌看着年渊出了门去,方才看向白羽尘,轻咳一声,总觉得有点尴尬:“嗯,你要去洗澡吗?”
“好。”白羽尘看了看,自己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顾影歌比任何人都了解,像是白羽尘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用别人的睡衣的,想了想,顾影歌道:“我下楼给你拿一套新毛巾和浴衣,宾馆应该有的。”
“不忙。”白羽尘长臂轻伸,忽然将顾影歌拉住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近到可以看到睫毛微微的颤抖。
顾影歌沉默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在抖,那是一种兴奋或者说紧张的战栗,而白羽尘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眉眼如此地温存而熟悉。
“我……”顾影歌咽了口口水,觉得嗓子有点干。
“我们是不是很少这样?”白羽尘忽然问。
顾影歌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嗓子干的厉害。
“原来曾经的我们都没有过这样的亲密。”白羽尘说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影歌却忽然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白羽尘静静地看她,顾影歌就道:“虽然我们并没有太多接触,甚至更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分居两地,因为你我都很忙。但是……我们比任何情侣都要亲密。”
那是一种不可能被替代的关系,有些情侣的相处完全依靠着在一起腻着,而顾影歌一直坚信,自己和白羽尘是不同的,这么长久的时间,他们始终不是靠着现实中的陪伴来温暖彼此的。
他们在一起,明明性格不一样,却又莫名地那么契合。
“更多的时候,我们两个晚上会打电话聊聊一整天的事情,那时候一般都是我在说,你在听,虽然一共也说不到几句话,可是就会觉得这一整天好像就和你一起度过了一样,一点都不会孤单或者无聊。”
所有的无助与惶恐,所有对于未来的那些不确定的郁结,好像只要说给你听一听,就什么都不见了一样。
只化作心底蓦然的温度。
而现在,时过境迁顾影歌听到白羽尘的话,忽然就有点难过。
因为我们……一直是那样的亲密啊。
即使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和想象的亲密,却还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独一无二的亲密和温存。
白羽尘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以后我会多陪在你身边。”
仿佛是耳鬓厮磨一般,白羽尘看着顾影歌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一样。
呼吸太近了,就在彼此的耳畔,顾影歌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微微发烫,沉默片刻,顾影歌笑了:“谢谢。”
即使这样的承诺太过虚幻而不切实际,可是至少这一刻,顾影歌知道,白羽尘是认真得,认真的想要陪伴自己的一生。
曾经有人说过,陪你酩酊大醉的人,注定不能送你回家。
顾影歌不知道,白羽尘是不是那个惊艳了自己时光的人,可是她更希望的是白羽尘不是,最好的感情绝对不是昙花一现的美好与灿烂,而是细水长流的温存的一生。
这也是顾影歌最最期待的一切。
白羽尘松开手,笑道:“我下去拿东西。”
“嗯,好。”顾影歌后退了几步,细细打量白羽尘的眉眼,这个男人,这些时日仿佛将他的眉眼重新雕琢过一样,愈发深邃而好看起来。顾影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说男人的眼睛其实承载着他走过的岁月。
现在顾影歌看着白羽尘,就觉得这句话说的真的是太对了。
白羽尘的目光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像是曾经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男人的深邃与深沉。
白羽尘回来的很快,顾影歌正在收拾东西,忽然身后就被人搂住了,白羽尘的动作很轻也很温和,顾影歌忍不住笑出声:“我说,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在恐怖片里面很吓人的?”
“我们是恐怖片吗?”白羽尘问。
他的语气难得地认真,顾影歌忍不住笑着摇头:“可能吧。”
白羽尘语塞,沉默了片刻,忽然吻在了顾影歌的耳朵上,那是一个轻轻浅浅的吻,印下来的时候顾影歌只觉得耳朵微微一热,继而一个微湿的吻覆了下来,暖暖的,让她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羽尘比从前更擅长撩拨自己了。
心跳忍不住跟着一起跃动,扑通扑通,顾影歌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没救了。
“我去洗澡了。”
“嗯,好。”
顾影歌看着白羽尘毫不顾忌地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精瘦的骨架,肌肉若隐若现,顾影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默默别开目光。
看不到的地方,白羽尘的唇角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