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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轩拨通了一个电话,随后离开
房间讲电话。
蒋童薇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极力压抑着心里的妒恨。
她绝对不能让沈庭轩带着钱去救季南知,她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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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
“沈先生,一个小时太短了,我担心时间不够……”助理韩晓阳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沈庭轩窠。
“不够也要够。”
病房内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动静,打断了沈庭轩后面的话,“就这样。”
收了线,沈庭轩大步流星返回病房,却看见蒋童薇半个身子狼狈地支撑在地上,头撞到了床头,额头上已经微微肿起了一块。
“薇薇,你有没有事,摔疼哪里了?”沈庭轩赶紧走近她,弯腰将蒋童薇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庭轩,我没事,你别担心。”沈庭轩正准备放手,却被蒋童薇用力抱住,她将脸埋在他温暖的怀中,贪恋地呼吸他身上的气息。
过了很久,蒋童薇终于松开他,咬着唇垂下眼,“我没事,刚刚想喝水,忘了自己腿还受着伤,所以不小心摔下去了。”
沈庭轩的目光顺着她的,停留在她受伤的腿上。
如果蒋童薇不提,他都快要忘记了,就在今天早上,蒋童薇的腿才因为季南知受了伤。
他险些要忘记了,季南知是那么恶毒的女人,可自己刚刚接到电话时,居然有一丝担心,他一定是疯了。
双眸眯起,眼里闪过冷光——即使他再讨厌季南知,这一刻,她还是沈太太,他不可能看着她去死。
沈庭轩逐渐平静下来,心底的冷漠盖过那种莫名的情绪,再看向蒋童薇时,目光温柔了几分。
他伸手把桌上的水杯递到蒋童薇唇边,“下次想要喝水就叫我,别再弄伤自己了,我会心疼。”
蒋童薇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嘴角扯开一抹娇羞的笑。
过了没多久,沈庭轩的电话响起,是助理韩晓阳打来的,“沈先生,两千万可以按时准备好,您要亲自过去么?这太危险了。”
韩晓阳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透过听筒传过来,恰好也落入蒋童薇的耳中。
她低着头,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扑扇着,掩盖住了眼底的真实情绪。
“替我准备好车。”沈庭轩向韩晓阳交待着部署,事无巨细,尤其一些很小却至关重要的细节,沈庭轩也没有漏掉。
韩晓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刚老板交待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让自己来做,一定会有所疏忽,甚至会因为这些细节丧命。
可在接到绑匪电话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小时,老板却已经把一切都思考得这么周详,果然不简单。
沈庭轩挂断电话之后,蒋童薇一直低头不语,过了很久,她终于抬头看向沈庭轩。
她咬着唇,脸上的表情犹疑不决,“庭轩,你不要去好不好?”
沈庭轩动作轻柔地替她把碎发拨到耳后,就那样直直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庭轩,如果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自私我也不在乎,”蒋童薇面色委屈地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无辜却又楚楚动人,“你不要去好不好,我害怕……你会受伤,绑匪敢在监狱绑架季南知,他根本是疯的,现在你自己去送赎金,随时可能有危险。”
“你让别人去好不好……庭轩,我们分开了四年,好不容易可以又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从前以为我死了,这四年你的心情,也不想让我再体会一次对不对?”
沈庭轩伸手,一把将蒋童薇搂入怀中,不停地安抚着蒋童薇,“薇薇,她现在毕竟还是沈太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更何况如果她今天真的死在监狱,以后我要娶你,恐怕会更难了。”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喜欢季南知,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今天留在这里,而季南知又死在了监狱,这件事若是被父亲和母亲知道,那么以后,他们一定更加不会同意自己娶蒋童薇。
他明天就要和季南知离婚,偏偏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季南知的性命。
“庭轩,你一定要自己冒这个险么?我现在有了宝宝,万一你有什么……季南知从前逼我离开你,甚至今天弄伤我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她,我今天不让你去,不是因为对她有怨恨,只是害怕失去你。庭轩,一直以来,我从来没跟你提过任何要求,可是就这一次,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不要自己去,好不好?”热
烫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在沈庭轩的手背上,烫得他心中一动。
他刚刚都在做什么?季南知不正是害自己和蒋童薇分开四年的罪魁祸
首么?她一再伤害蒋童薇,可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要抛下蒋童薇去救季南知。
视线滑过蒋童薇额头和腿上的伤,沈庭轩眼神冷了几分,抱着蒋童薇的手臂收得更紧,“我答应你。”
蒋童薇双手用力抱住沈庭轩的腰,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上,垂下眸,掩饰眼底的笑意。
她今天也要让季南知尝一尝孤家寡人的滋味,季南知鸠占鹊巢,做了四年的沈太太,而这四年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
每每想到这些,她对季南知的狠意就更加深一分,今天最好是让季南知死在绑匪手上。
即使季南知能够侥幸从绑匪手上逃脱,这样危急的关头,沈庭轩都没有出现,季南知一定很失望、很心痛,这种心痛的滋味,她一定要让季南知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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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外,救护车里。
“……十九。”吕诚志紧咬牙关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九分钟了,我要的车呢,你们别想耍花样,再给你们一分钟,一分钟之后车子不到,我就干掉他!”
说话之间,吕诚志情绪激动地用枪指着地上的男人,黑漆漆的枪口四处挥舞着,时而指向了季南知的方向。
监狱外除了集结了大批的狱警,还有不久前赶到的谈判专家和全副武装的武警。
“吕诚志,你冷静一点。”人群里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你的要求我们会尽力满足,但是前提是你不要伤害人质。”
吕诚志眉头紧拧着,靠在救护车一角,动作已经没有刚刚劫持季南知时那样敏捷,胸前伤口的大量出血,让他此时变得很虚弱,却也更加凶狠。
他就像是一头随时会被激怒的野兽,随时随地都会发狂。
“吕诚志,你现在受了伤,我们的同僚也受了伤,都需要及时的治疗,只要你愿意释放我们的同僚,我现在可以先派人给你包扎伤口。”
对面的女人再度开口,声音十分冷静,“你越狱也是想离开这里,如果你的伤口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就算我们满足你的要求,你也可能当场死在这里。”
吕诚志的视线从季南知身上转移到地上的男人身上,他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还有微弱的反应,还没死。
一双凶恶的眼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里正在权衡高个子女人的话。
他晃了晃脑袋,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其实那个女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越狱也是想活着离开,如果伤口再不处理,可能真的随时死在这里。
至于地上的那个男人,已经跟死人没两样了,只要季南知还在他手上,他不仅能够保证自己的平安,还能捞到一大笔钱。
再三权衡之后,吕诚志挥了挥手,示意对面可以派人过来。
“等等,只能派一个人过来,而且要是女人,如果你们敢耍花样,我立刻开枪打死他!”
对面的女人遵守了承诺,果然只派了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女医生,女医生随后推着一辆担架车走近救护车。
“我先把他抬上担架车送到对面,然后回来给你治疗,”女医生对吕诚志说完,转向季南知,黑眸里没有一丝畏惧,“你帮我把他抬上来。”
“你,去帮她。”吕诚志说话间,枪口仍然紧紧贴在季南知的太阳穴上。
得到吕诚志的默许,季南知起身,准备帮女医生一起抬地上的男人,死沉死沉的躯体,让季南知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
“你是警察!”砰砰两声枪响,一枪射中了女医生,另一枪打在了季南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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