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好梦梦突醒,寸寸相思寸寸心。”
“小姐,这公子韩真不害臊!写这么露骨直白的情诗!连我这个粗俗的丫头都看得懂,这明显是在说梦见你思念你嘛。”丫鬟蕊儿自幼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识字懂诗。听她念完了书信中简短的两句话,嗤嗤的笑了起来。
“蕊儿,不许胡闹!”将手中的锦缎揉进怀中,脸上露出恬静的笑。
他们,一个是韩国贵族,有权有势的太子,一个是容貌倾城遐迩韩国境内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命运只用了一席官家贵族公子小姐的喧嚣盛宴,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便将他们两个毫无关系之人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七国鼎立,诸国兼并之争连年。各国尚农兴武,以为争霸天下之基。
韩先祖尚文,新郑城内的官家公子、小姐们沿袭尚文之风,最喜结交有才之人欢聚一堂饮酒作乐赋诗作曲,以此彰显贵族阶级与粗鄙武夫、庶民平头之间的差异。
孙姜便是这群人奉若上宾的才女、美人。便是这样一个小女子,以她的才貌惊动了贵为太子的公子韩。公子韩托友人介绍,盼能与孙姜结识,一睹其才情。
那日,一行人约见于公子韩别院,吟诗作赋,共赏落花。
那是孙姜第一次见到韩安。
他于别院室内一脸专注的敲揍着编钟,叮叮咚咚的演奏着动人心魄的乐曲。
孙姜看着他白皙的侧脸,便一瞬间已经怦然心动。
不觉间便倚歌而和之,翩翩然而起舞。
乐声止舞蹈停,友人们拍手称绝,都说二人是郎才女貌,琴瑟和谐。
孙姜微微朝奏乐之人颔首,只道:“世人皆言子犯龢钟是好乐之人心头所好之至宝,今日得以一闻此编钟所奏之乐,才知所言非虚。小女子孙姜,方才闻乐不觉起舞,若有冒犯,烦请公子见谅。”
“姑娘好眼力、好才情。一眼便能认出此套编钟是举世无双的子犯龢钟,也不枉本公子劳心费神将它寻来。总算得觅知音,冒犯二字姑娘言重了。”那人唇红齿白,笑意款款道:“久闻孙姑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是我新郑第一美人。在下韩安,劳请姑娘多多指教。”
那时她以为他只是友人口中的“公子韩”,是音乐造诣极高温文儒雅的官家公子,她并不知道他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吸引人的身份和地位。
孙姜对着他抿唇而笑,二人四目相对间仿佛一瞬间便心意相通。
那日宾主尽欢,酒醇歌好,盛宴之下,隐藏着孙姜不知该安放何处的少女之心。
他才华洋溢,她芳心暗许。
一切自然得好似一场排演过的戏。
孙姜的思绪自此被一个姓韩名安的年轻俊美公子所吸引,终日再无他想,只盼早日与他再度相见。
——于是,如她所愿,他们在落雨的屋檐下再度重逢。
那日天朗气清,不知怎地便忽而落雨。她在人群中猝不及防的被雨水打湿襦裙,一身华丽却略显狼狈的与丫鬟躲到屋檐之下,看瓢泼大雨,听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而他便迈着缓慢的步伐,贵气逼人俊逸不凡的自雨幕中撑伞而来,站在她的面前,身形挺拔,叫人安心。他与她四目相对共露笑言。
孙姜觉得心中似与他有了心照不宣的感情,一种默契的认知在心中落了芽。
他撑着伞,静默的与她对视,半响忽而开口:“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紧追而来,但求伊人眼中有我。”
对上他深情的眉眼,孙姜看着他,痴了。
他的笑容爬满了眼角眉梢,轻而温柔的执起手孙姜的手,将伞柄放入她的手中,与她双手交叠而握,他手掌心的温度渡到她的手背上,温暖,却又淡淡的潮湿。
“我对姑娘一见倾心。这颗心,现在便握在姑娘手中,只盼姑娘能够收下我的一片情意。”
这伞中为你遮风避雨结伴同行的寓意,孙姜她懂。
“姑娘若收下这伞,此生便是韩安的人,一生一世,不死不休。姑娘愿否?”
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问到。
孙姜低下头,声如蚊呐道:“哪有东西送人了,还这样紧握着不放的?”
“真的?”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孙姜抬头看他,只见他的面容在自己眼前忽而放大,笑容灿烂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他孩子气的俯下身将她由腰肢处突兀的抱了起来,欢呼的大声笑道:“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她在他的怀中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尖叫起来,“放手!你放手!这……。成何体统!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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