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兔爷儿没命的跑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我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石子跌倒在地,然后发现一停下来,已经跑不动,这才停止了脚步。
兔爷儿拉开了我将近五十米,也不知道什么耳朵,竟然听见我摔倒的声音,只能回过头来走到我身边。
他手上握着个手机,这是我们唯一的一点光源了。兔爷儿用手机照了照我的腿道:“没受伤啊?”
我点点头,喘着说:“没..没受伤..但是跑不动了..”
他看了看四周,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身上的白衣,和我一样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息。
我问道:“这鬼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又是谁想要对付咱们?”
兔爷儿轻声道:“鬼虫是蜀地饲阴人所养,因为我们要去酆都。”
我说:“为什么去酆都就会被他们阻扰?”
兔爷儿道:“嘘!”
手机灯光瞬间熄灭,世界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行走,从我们正面而来,兔爷儿贴着我的耳朵道:“来人正是你的同伴和小红,但是他们的脚步声,有些不对劲!”
一听说大牛和小红回来了,我心情没来由的有些开心,赶紧问道:“什么不对劲?”
我能感觉到兔爷儿口中的凉气扑在我耳朵上,他短促说:“有鬼!”
怕什么来什么,经历了红衣女子事件之后,我对鬼这个字已经有了很敏感的反应,一听他这么说,原本瘫软的身体又软了几分。
过了十秒钟,果然有脚步声传来。我大气不敢出一个,死死地趴在地上看着前方。
“哟,付团长,你怎么趴在地上呢?”脚步声走到我的身边站定,灯光一闪,来人忽然开口道。
我眼睛被刺的根本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感觉这人就是大牛无疑,哪来的什么鬼。
我拍拍尘土站了起来,却发现旁边的兔爷儿不见了踪影,迎着光道:“你他娘的去哪儿,害老子瞎等这么长时间,甚至丢了小命!”
另一人呵呵一笑,正是小红,小红说:“大兄弟,不是我说你,这天儿是嗷嗷黑啊,我们出去转了一圈,结果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这不到现在才回来么。”
大牛伸手道:“对了,借你小葫芦一用。”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闪我的眼睛,快把手电筒的光射向别处,一边把脖子上的小葫芦拿了下来递给了大牛。
大牛把光稍微向上抬了抬,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没接小葫芦,反而摆摆手道:“你扔在地上就行了,我有大用。”
我脑子再缺根筋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大牛这他娘的怎么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莫不是真如兔爷儿说的,有鬼?!
灯光又往下移了移,照着我的脸,小红依旧笑呵呵道:“扔吧,这东西在我们那儿老多了,改日给你弄上十吨八吨的也不是问题。”
我说我递给你,但我不扔。
场面立刻宁静了下来,身后的沙沙之声逐渐响起,我知道一定是那些毒虫邪物趁机追了上来。
现在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我成瓮中之鳖了。
大牛瓮声瓮气说:“扔吧,不扔你会死的,我也会死的。”
我看准时机,劈手去夺大牛的手电,手伸了过去握住那个发着光的东西才发现,这他娘的根本不是手电,滑腻腻、黏糊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手伸过去容易缩回来难,一个黏糊糊的东西已经卷住了我的手臂,我感觉身体不稳刚要摔倒,那个一直被我握在手上的小葫芦忽然发出一丝青光,对面的“大牛”啊的一声松开了我的手臂。
他说:“你跑不了的..闯入者!”
我瞪着眼睛问道:“你是鬼?”
“不,我是大牛!”
兔爷儿消失,后方鬼虫已经杀到,前方也被堵死。我再次命悬一线,岌岌可危。
“如尽有智,如所有智,万生万象,伏此恶魔!”平地惊雷一喝!我眼睁睁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大牛”胸膛部分破开一个大洞,而旁边的小红身躯急速萎缩,最后成了两个瘫倒在地上黑乎乎的东西。
就在两人身后,兔爷儿脸色煞白的握着一团东西,那团东西还在不停地蠕动,他忽而将那团东西高高举起,朝着沙沙声音传来的方向喝道:“你们再敢进上半步,我就把鬼心捏碎!”
腥风阵阵传来,我们和这群邪物的距离不足十米,我甚至看见了距离我最近的那只鬼虫阴冷而怨毒的目光,我可以肯定,只要让他们来到我和兔爷儿面前,我们必死无比,插翅难飞!
“三!”兔爷儿沉声道,我腿肚子开始发抖。
沙沙,邪物又近上几分。
“二!”兔爷儿右手开始发力,那团不停蠕动的东西剧烈的开始抖动。
沙沙,五米,邪物距离我们只有三米,凝重的夜色中全是黑压压一片不停攒动的身影,谁也不知道夜幕下面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一!”兔爷右手经脉暴起,与此同时最近的一只鬼虫已经和我脸对脸贴上了,他只要轻轻一张口,我就能被吞进去。
“呜呜呜.”又是熟悉的女人哭泣的声音,蓦地从邪物群的最深处传来。
鬼虫的大嘴几乎把我整个头装了进去,一听到这个鬼哭的声音,立刻退了回去,大嘴闭上,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竟然转身退后了。
沙沙沙,万千的邪物开始后退,直到拉开大约十米的距离。
兔爷儿依旧维持着高高举起那团蠕动东西的姿势,一言不发,凝重的看着邪物群的最深处。
突然,邪物纷纷从两边分开,裂开形成了一个通道,一个打扮古怪的女子从中间缓步走了出来。
她衣着古怪,就连脸上都画满了莫名其妙的油彩,要不是长长的头发,我甚至变认不出来这是个女人。令人更加称奇的是,她一路走了出来,眼睛却从来都是闭着,根本不曾睁开过。
她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才站定,依旧闭着眼睛,喉咙滚动,发出诡异的声音:“把鬼心还给我。”
兔爷儿摇摇头道:“放我们走。”
女子没做声,又靠近我几分,在我身上轻嗅了一番,若有所思道:“你姓李?”
我说:“姓付。”
她点点头,朝着兔爷儿方向道:“可以放你们走,但鬼心必须先留下,我以鬼母为誓,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兔爷儿果然傻乎乎的把那团东西递给了闭眼女人,我心里暗骂誓言有个屁用,说不定这次真就栽在这里了,急的直咧嘴。
闭眼女人忽然阴柔一笑,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饲阴人一族从不为誓,放你们过去,倒也不算违背了其它的诺言,你们走吧,不过下一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说罢将那团还在蠕动的东西塞入了随身的一个小罐子,嘴中再次发出呜呜的几声哭泣一样的声音,转身就走,不过片刻,邪物已经入潮水般褪尽,再无半点人影。
兔爷儿也若有所思道:“你姓付?”
我点点头。
他森然一笑道:“难怪如此!”
他娘的,我恨这个打哑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