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依旧发生在楼主的童年，地点还是那远离尘嚣的猴栏，这是万山最混乱的一段日子，工人赋闲宅里，许多商家濒临倒闭，汞矿很快便要实施政策性关闭，大街小巷能见到许多江湖艺人。其中要说的即是一个牵着一头大黑牛拉着一木车箱子的戏法师，童年异常喜爱魔术，无论是电视还是生活中见到变戏法的总要看的。
这个玩戏法的在万山一个宽敞处搭了个帐篷，表演了一天，便下到这深寨里了，那时楼主百无聊赖的坐在吊脚阁楼上玩积木，听说有变戏法的来了，便往大院里跑去。变戏法的是个中年人，非常瘦小，仅比我高半头，胡子却垂到了锁骨边，戴着一顶青色布帽正在收拾箱子。
而来听说他不在这里变戏法，只是找了个老乡家借住一段时间便要去往云南，说话的口音倒是与我们当地人非常相似，他寻找到的借住处倒是以后要单独用一个故事来说的地方。据一些大人说，那里住的白胡子老头，是曾经峨眉山下来的，精通道术武术，时常教山里一些半大孩子武功，后来老头要用奇怪的草药涂抹他们的手，家人就都不许小孩子去他那了。
老头总是很无奈的跟那些人说：练药不练功，老来也成空，练功不练药，老来也作落。据一些半大的小孩也这么说，擦了药以后，拳头就发痒，打起沙袋更有劲，手也更有力。老头似乎也懂一些奇门巧术，时常给小孩子们表演，空杯变酒，变鸡蛋，用刀剁胸口，而后据说是与本地一个神婆斗法，斗法赢了，回来以后就吐血，熬了两年就上了西天。
这个变戏法的便借住在那屋里，农村一般都是一个大屋两家人住，共用一个堂屋两边就是各自的厢房厨房类。所以变戏法的矮子也都是在旁边那家凑合点吃的，而那天晚上，旁边那家的女人就跑到外祖父家来玩了，还与外祖父说起她发现的奇事。外祖父很喜欢看书，对于周易研究很深，所以地位也是比较高的，再加上当年祖上似乎有地主成分，一直都很丰盈，在寨里地位一直不低，寨里的人出了什么事，都喜欢来向他请教。
那女人说了什么呢？据说那变戏法的将箱子放在堂屋里，吃过饭后就回了厢房里面休息，也不出来闲玩，那家男人就想叫他出来聊聊天，不料走近以后，房内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顿时就吓坏了，退到屋里，也不敢去搭理那个矮子了。那屋里的白胡子道人死了三四年了，这么久一直没人，这矮人却似乎在跟另一个人聊天，农村人都比较迷信，感觉这些玩戏法的，都是有邪法的，所以也不太喜欢。外祖父听完以后，倒是没多说什么，只说恐怕听错，而女人走后，外祖父却咕噜噜地抽起水烟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第二天变戏法的在寨里一个院的无花果树下就把大家召集齐了，说他又会了一个新戏法，表演给大家看看，我本想去，却被外祖父拉住，叫我不要去乱跑，在家写作业。我不禁一阵气恼，在家中乱发脾气，地上打滚。最终还是外祖母说情，带着我去看了，那头黑牛伏在地上而矮人就在那里点了一个火盆，然后跟大家说，他可以从牛首而入，片刻后由腚而出。
大家都表示不信，那矮人就嘿嘿一笑，唤起黑牛，走到了稍远的地方，由侧面对着我们，接着似乎很用力的扳开了牛嘴，且钻了进去，没多久，又从屁股后面爬了出来。寨里一些闲人就笑了起来，说你这么矮小，不定真能钻进钻出，况且身上怎没沾染牛粪。
变戏法的便又表演了一遍，拉了一个人过去仔细检查，的的确确是由首而入由腚而出，那时就把我震撼到了，不足他头大的牛嘴竟能容他而入。之后便告辞了，待到走了以后，便有许许多多人来找到外祖父，说他们家中丢了东西，寨里很少进生人，要外祖父算算变戏法的到哪里了，恐怕盗取了大家的财物。
外祖父掐指算了算，说变戏法的已然到怒江了，仅短短两天时间，若非神人，安能如此？寨里人便没有了办法各自甘认倒霉退却了。
事后外祖父与我说起，只道：江湖者皆难有善者，许多戏法很不单纯，就如从黑牛首入腚出的魔术，表面看的确如此，实际火盆之中是放有草药的，使人眼神不清，实际上只是他身材矮小可以躲避人的一些视觉点，从牛颈下沿牛身侧在活动而已，而屋中跟他说话的，恐怕就是盗取大家财物的小鬼，他应当也是精通邪门道术者，很可能那牛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