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的问题,自然是得不到解答,袁晨锋看来甚至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尽管如此,关於袁晨锋所提出的邀约,那仍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回答的事。
「为什麼非我不可?我又不是考古学家,这件事有到非我不可的程度吗?」
孙武确实有这样的困惑,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域外人士本来就极度憎厌中土人,但孙兄弟你却是个例外。第一,慈航静殿一战,你率众对抗武沧澜一事,名声远播中外,域外人士与你同仇敌忾,会把你当作自己人;第二,铁血骑团现下在域外声名大噪,被当成英雄,你曾经帮助过铁血骑团,这件事在域外也广为流传,你到了域外,会被各部落当成自己人。」
「还……还有这种事?」
孙武真是讶异,自己做的这些事,都只是义之所在,自己见到不平事,不得不有所行动,哪想到后来会有这些好处?
从这两点听起来,自己确实是被派往域外的不二人选,但袁晨锋看来有些欲言又止,是有什麼话说不出口吗?
「嘿嘿,最重要的第三个理由,怎麼不说出来?」
小殇的笑声一起,袁晨锋马上皱起了眉头。与任徜徉相同,他现在也发现这个小女孩极为难缠,有著超越其年纪的成熟与智慧,一不小心在她面前说错话,就会搞得非常麻烦。
「呃……什麼最重要的第三个理由?」孙武仍摸不著头绪,但是看身旁两人的表情,这第三个理由似乎不是什麼好事,稍稍朝这方向一想,浮现的答案立刻吓了他一跳。
「啊!该不会认为我是……是……」
「正是如此,域外人民对天妖继承人的渴望与信仰,使你的身分没有人能取代,若你与呼伦法王同行,估计你在域外会被当作教祖级的偶像人物。」
「这也太夸张了吧……」孙武长声慨叹,想不到自己变得如此奇货可居。
於情於理,现在还真找不到不去的理由,孙武请袁晨锋再等一天,自己会给出最后答覆。
袁晨锋临走前,像是对什麼东西很好奇,经过短暂考虑后,他将问题提了出来。
「孙兄弟,你遇到武沧澜……有什麼感觉?」
「什麼感觉?没什麼感觉啊!他脑子坏掉了,这种感觉全天下人都有吧!」
「不是说这个,我是指……他很强,甚至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强与霸,和他作战,你难道不会觉得他是不可能被打倒的吗?」
袁晨锋如今是义军领袖,正率军与武沧澜作战,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要是给别人听到,势必会对士气有大影响,不过,孙武并没有想到这些,听了这问题之后,只是很辛酸地开始苦笑。
「怎麼了?你没有这种感觉?」
「不……我只是想起来,下山以后打的每一场战役,在打的时候,根本一点会赢的感觉都没有,不只是武沧澜,我遇到的每一个……都是要抱著送死的觉悟去战的……」
孙武把自己的艰辛说得轻描淡写,但袁晨锋还是听了出来,深深震惊。
「啊?这样子你也打得下去?明知道是必输的战斗,为什麼不避开,等有胜算的时候再来?」
「因为没有得选择啊!事情都逼到眼前来了,要是我退避的话,那不就是变成别人要受害了吗?袁兄你应该能了解吧?同盟会不也是为了不让天下百姓过苦日子,所以才举事起义的吗?」
孙武点头道:「而且,袁兄你有一件事情弄错了。」
「什麼事?」
「我觉得,一场战斗有没有希望打赢,和一场战斗该不该去打,这两个应该不是一件事吧?有些战斗虽然没有希望赢,但还是要去战,因为公平与正义不会凭空掉下来,也不能被施舍,一定是要靠自己去争取,表现出决心与意志,把这点传达给对方,才能够得到公平与正义的。」
「唔……你说公平与正义,那麼……你相信邪不胜正吗?是这个信念带给你力量的吗?」
袁晨锋问得认真,但孙武反而出现为难的表情,侧头想了想。
「其实……我没有什麼特殊信念耶!要说邪不胜正……好像也不一定,就算我还只是个小鬼,也知道世上的事没有那麼单纯,早就过了相信邪不胜正的年纪了,如果邪真的不能胜正,那为什麼我们会被武沧澜打得这麼惨呢?这是我常常在想的问题。」
「你不相信邪不胜正?那你……怎麼从那麼多硬仗里挺过来的?」
袁晨锋听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孙武对於他的错愕,只是仰头大笑。
「哈哈哈,这些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一场仗再硬,如果那是非打不可的仗,我也没地方可躲啊!硬著头皮上就是了,至於为什麼能挺得过来……我每次都好奇这一点,只能说是好狗运吧!」
孙武笑了笑,认真道:「袁兄,我……其实是个笨蛋,很多人都这麼说过。太复杂的事情,我不太懂,现在的我,也没有足够的智慧来判断,我想……这些答案肯定要在很久之后才会出现,我……现在只要照著自己的心来做事,这样就够了。」
这些话说得不算很有条理,孙武本来担心袁晨锋听不懂,结果袁晨锋呆立半晌后,忽然笑了出来。
「倒也是……随著自己的真心来走,这是信念的根本,一切的起点……我大概明白你为什麼能够坚持到现在了。你的信念之强,一点都不比武沧澜逊色,你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啊……」
「呃……什麼意思啊?我听不太懂。」
「没什麼,就这样吧!拜托你的事情,请你认真考虑,这些事确实是能影响整个战局的成败,一切就拜托你了。」
袁晨锋微笑离去,走之前回头看了一下孙武,脸上的笑容让孙武印象深刻,却是不解其意。
「……师父看来可以不用担心了,他的光芒……很耀眼,足以在黑暗中守护身心,不迷失方向……甚至,还能照亮旁人的黑暗……」
这段低声说出的话语,并没有传入孙武的耳中,他只是略感奇怪地望著小殇,不了解袁晨锋为何要问自己这些话,结果自然就是得到一记白眼。
「……我现在发现,你不只是个笨蛋,还是个弱智耶!」
「弱智就弱智吧!我本来就不聪明啊!就算是个弱智,只要不拖累别人,那就好了。说起来,教会我正未必能胜邪这件事的人,就是小殇你喔!小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邪不胜正,那为什麼我会被你欺负得那麼惨呢?」
「这麼简单的问题还用得著问?」小殇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道:「因为我是好人,你是坏人,所以邪胜不了正啊!」
「呃……原、原来是这样吗?这样解释也行?」
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孙武一时呆若木鸡,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被小殇一下拍在背上,这才回过神来。
「安啦!不要想太多东西,只要你和我站同一阵线,那就永远都是正义的一方,保证将来每次战斗都邪不胜正,我会让你百战百胜的!」
「……你的正与邪,是用什麼来判定的?还有,靠军用饲料来达成的百战百胜,我可受不起啊!」
「去!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凡是具有伟大情操的英雄,都该很乐意为新药……哦,说错了,新技术而献身的。」
「这句话你留著对那些不幸的牺牲者说吧,我还想多过几年安稳的笨瓜日子。」
孙武和小殇闹著回到屋里,本以为袁晨锋离去后,没有别人在等待,哪想到推开门一看,眼中所见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竟然有这等事?这一道命令……确定没有错?」
除了孙武之外,慈航静殿内也有人正承受著讶异,经历过这场大战的香菱,照例唤来万紫楼的部属,想得知外界的最新动态。
那尊挑动天下战火的太平石人,目前正像是一座会走路的大山,朝著京城缓步迈进,沿途踏扁城镇,破关拔寨,无人能挡,武沧澜等人已经第一时间赶回京师,务求将石人挡下,不让它继续长驱直入,踏破都城。
太平石人的复苏,是万紫楼、同盟会合作的结果,两大势力分别对石人进行研究,尝试找出让石人重新回复行动力的方法,为此开发出许多技术,但又相互忌惮对方,各自掌握关键技术与密码。
香菱对同盟会存有一定的顾忌,但各自保管专属密码、技术的办法,与其说是提防同盟会,其实是提防石人被忽然启动,因为石人若现世,就代表著与大武王朝正面开战,这后果万紫楼能否承担得起,还很难说,在做好充分准备前,石人绝不能轻动。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慈航静殿这边一再擦枪走火,使得整个局势不可收拾,为了要协助孙武,香菱只好豁出去了,将关键密码送出,让万紫楼的人与同盟会合作,发动石人。
石人动,天下乱,一切再无转圜,大地陷入一片烽火,同盟会、朝廷官兵在各个大小城市进行战争,而万紫楼的角色,现在也显得十分微妙。
同盟会并未向万紫楼求助,或是要求结盟,彷佛只要石人一发动,所有事情就与万紫楼无关,彼此就好像从未合作过。
发动石人是同盟会、万紫楼密谋多年的结果,此事绝不可能瞒得过朝廷,但武沧澜显然不想搞到腹背受敌,所以暂未追究此事,他先把主要打击目标放在同盟会上头,对万紫楼置之不理。
目前,万紫楼得以置身事外,没有被卷入这一片烽火当中,看似好事,但香菱却陷入迷惘。
「为何同盟会不要求援助?少了河洛剑派的支持,同盟会实力骤减四成,与朝廷的优势军力相比,处於下风,他们应该很需要援手,为何只字不提?袁晨锋到底在想什麼?唔……」
这样想起来,香菱才察觉到,想法高深莫测的人应该不是袁晨锋,而是袁晨锋背后的那一个,迄今未曾露面的陆云樵。
同盟会绝不可能在未得到陆云樵支持的情形下发动战事,如今烽火已起,陆云樵却未露面,所作所为还如此异常,背后到底是在盘算什麼?这点……委实令人难以索解。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万紫楼的整体力量,并不是自己一声令下便能完全调度支配,必须要取得授权才行,如果没有来自最上层的命令,万紫楼最精锐的那支力量,自己是使唤不动的。
为求能在这种时候,可以更灵活地做事,香菱在慈航静殿战斗结束的当晚,就秘密透过手下传消息回万紫楼,想要获知详细状况,而来自万紫楼的消息也十万火急送到,当这封密令被打开,香菱简直无法想像自己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该不会是拿错信封了吧?」
素以冷静、知性在部属面前著称的香菱,这次也难得出糗了,因为密函中的命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接受了邀请,羽宝簪将率领万紫楼艺团,群舞现艺……在这种时候?」
万紫楼除了经营本身的娼馆生意,旗下的女性也会应达官贵人邀约,到酒宴上献艺,或是弹奏乐曲、演唱歌谣,或是以歌剧的形式表演舞蹈。无论舞技之美、衣著的讲究,万紫楼所推出的艺团均是高水准,里头甚至有很多卖艺不卖身的绝美舞姬。
羽宝簪是如今万紫楼的舞姬之首,过去也常常率领艺团赴宴献艺,但自从名声日隆,又必须分神打理楼中事务后,演出次数就少了很多,纵使偶尔率团出去,也都是由替身人员蒙面替代,所以大体上……可以说是已经从艺团中退出了。
正因为如此,这封密函中所传达的指示,才令人极度不解……
「我记得,我要求请示的东西,是有关钱粮与兵马的调度大权,现在这封信是怎麼回事?」
「小姐,我……我们又怎麼会知道密函的内容呢?但这封信千真万确,是从夫人闭关处传回来的。」
部属们口中的夫人,自然就是当今万紫楼之主,凤凰夫人。与陆云樵一样,凤凰夫人近年来几乎不曾现身露面,在隐密处闭关修练,这封信若是从闭关处发出,照理说就该是凤凰夫人的指示。
香菱心中一凛,在万紫楼中只有极少人才知道的秘密,凤凰夫人是不会直接从闭关处发信回来的,换言之,这封信若非伪造,便是另有出处。
「……最高层的家伙终於坐不住了啊……」
再次检查了一遍内容,发现信中有特别点出,必须是羽宝簪本人亲自率团,换句话说,就是不允许其他人冒充,非得要自己亲自去了。
但在这个天下大乱的节骨眼,调走自己,万紫楼将乏人主持,此事可大可小,冒这种风险调走自己的用意是……
「域外?率团献艺的地点在域外?」
读到这一行,香菱一下子明白过来,有点想要苦笑,最后却化成一声轻叹。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堪称是众望所归了,居然背负著这麼多人的期望。」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自然是没什麼人听得懂,现场的十多名万紫楼少女面面相觑,凝视著开始悄声发笑的香菱,不晓得该怎麼说话才好。
「了解了,我会去的,你们回去以后立刻进行准备,前往域外的艺团,可不是只会唱歌跳舞就行的。」
香菱道:「万紫楼旗下各个分舵,近日小心行事,没有得到我的授意,绝对不可参与战争,所有人员谨慎低调,不可招惹生事。」
所有人应命而去,香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自己这边都感受到了压力,那麼……置身於事件中心的孙武,应该也有人开始在推了吧?
基於这个想法,香菱立刻赶了回去,当她来到孙武住处门口,隐约察觉到屋里有奇异的声音,心中紧张,推门一看,却发现孙武和小殇分别跪倒地上,脸上表情好像刚刚吸过大量的毒气,又好像刚刚疾奔过几十里地,已经疲惫到虚脱的样子。
平时哪怕是与强敌作战,孙武都不曾出现过这种表情,香菱一时间大感错愕,凑过去问是发生何事,孙武沙哑著声音,说不出完整话语,只能扬起手,指著桌上。
「呃,这个是……」
放在桌上的那个东西,看来极为眼熟,是一颗极为精细的金属球,香菱还记得前两次梁山泊传来信息时,就是用类似的东西当做播放工具,换句话说,梁山泊刚刚送来了最新的信息委托。
这点倒是不出自己所料,梁山泊终於采取了动作,问题是里头送来的信息是什麼,就让自己甚是好奇。
身为婢女,自然不能放著主子一直在那边趴跪,但香菱看了看,发现这两个人的精神都处於重大冲击状态,拉也拉不起来,只好先放下他们,先去了解事件的源头。
多想无益,香菱开启了金属球,一个投影立即映在墙上,起初,画面是一片灰色,跟著,开始有一点杂讯出现,香菱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机器打开了」、「快点站好位置」之类的话,没多久,画面渐渐清晰,在一声轻咳之后,一个圆滚滚的肥胖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咳,小武,你好吗?姊姊最近常常感叹,温室效应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那颗火龟胆每天喷火,累得咱家的气温一日高过一日,酒也越来越难喝了。」
画面中的那名肥婆,手里仍抓著一坛酒,眼中醉意惺忪,身躯肥胖硕大,脸上更是肉呼呼的,看来似乎比上次更胖了些,香菱紧紧盯著画面,试图从这肥婆身上寻找一些美人的痕迹,却很难想像出具体的样子。
「你在底下过得怎麼样呢?肯定是比咱们老家这边凉得多啦,这可不是说你很闲的双关语喔!哈哈哈哈。上次扔去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吧?要是没收到,你现在应该也没命看见这封信了。那件东西可真是不好搞定,咱家里哪来这麼多机械原料?没办法,只好拆了上次的那艘破船,东拼西凑,这才拼出一个大钟来。用敌人的船当原料,这也算是一种草船借箭吧!哇哈哈哈哈!」
凤婕这麼一说明,香菱才晓得梁山泊是怎麼拼组出那座巨大金钟来。当初飞云舰进攻梁山泊,最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纳兰元蝶只身逃跑,连舰艇都被梁山泊给夺走,留在岛上。
孙武离开梁山泊以后,上头的人们并没有开飞云舰去兜风,而是将飞舰拆解,用来作为制造各种法宝的原料。这次的巨大金钟,就是利用飞云舰残骸拼组而成,若非如此,资源缺乏的空中岛屿,哪有可能凭空变出一座巨钟来?
「不过……也不是拆了那座废铁,就可以摆平所有问题的,有些不够的东西还是不够,这种时候就只好强制徵收,多多少少有点小牺牲……」
凤婕说著,原本笑得灿烂的阳光表情,出现了一丝阴霾,而镜头离开了屋内,拍向窗外。透过那扇窗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外的世界好像刚刚被轰炸过,呈现一片狼籍的惨状,许多房屋被拆掉,或是少了半边,或是没有了屋顶,而里头的住户正坐在户外,相互摇头叹气。
「……太、太过分了……我仅有的家当全给徵收……什麼也没留下……」
「……怎麼哀求他们也没用,铁石心肠啊!我们一家上下八口,现在也只剩下这半间破屋,还有一床破被子了,太狠了!」
「……老胡和小李下手太没人性了,简直是世界末日,惨无人道啊!」
屋外人们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达进来,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香菱仍可以听得见,而后镜头再转回室内,凤婕对著镜头竖起了大拇指。
「知道了吧?小武,你真不愧是背负了梁山泊所有住民的心血啊!」
这一下竖起大拇指的夸赞,让香菱苦笑,以孙武的个性,被这麼沉重地一夸,也难怪他会当场扑倒,跪在地上了。可是……这种程度的打击,应该还打不倒小殇,为什麼会连小殇也……
「对了,你这次到慈航静殿大半天,那颗石头取回了没有?别太浪费时间啊!一颗小石头也要花这麼久,很丢人的。」
凤婕漫不在意地说著,香菱却心头一惊,理解孙武听到这段话时,所受到的震撼。
上次交代任务时,凤婕只说要从苦茶方丈那边取得一件宝贝,这点不算稀奇,因为江湖上各大势力都知道苦茶方丈有这麼一件信物,但实际知道那信物是什麼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知道那信物仅是一颗平凡石子的人,肯定也晓得这石子代表的意义,更晓得用石子立下信约的人不是陆云樵,而是西门朱玉,换句话说,只有当年西门朱玉身边的相关人士,才会知道这颗石子的存在,察觉到这一点的孙武,应该受到不小的冲击吧!
「记得啊!无论如何,都要把石子取回来,要是那个和尚不肯给,你就另外找颗更大的石头,拿石头砸光头吧!他武功那麼好,脑袋很经得起砸的,当年我们就砸过了……」
要取回信物,应该不是什麼难事,但问题是用什麼身分去取?另外,当初说需要这件宝贝的理由……这总不能不给个交代吧?
「喔!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关於老爹的病啊……」
香菱觉得,这该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但是要对孙武有个交代,这件事情又不能不说。
果然,凤婕在镜头前哈哈一笑,道:「老爹上次的病,实在病得很严重,每天都吐血,吐得乱七八糟的,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怎麼办,还以为老爹死定了呢!哈哈哈……」
即使慈航静殿的和尚都死光,那个老人也会继续活蹦乱跳的吧!香菱是这样相信著,不过,如果真的病得那麼重,又为何能撑到现在呢?谎言也该有个合理的界线吧?
「不过,后来梁山泊来了个走方道士,送给老爹一罐《章国周强胃散》,他吃了以后头好壮壮,胃病就自己好了,哈哈哈,果然生病还是应该要吃药,莫名其妙听偏方找什麼石头,那都是错误的迷信思想啊……呃,我这麼说,并不是指你可以不向和尚拿石头了。」
真是有够烂的理由,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事,不过反正也无所谓,说这些话只是要对孙武有个交代,而孙武是不会去质疑那些东西的。
「但是呢,这两天老爹的身体不太好,因为前几天他与犀牛比力气,竟然被犀牛顶著肚子跑,所以又开始胃出血,从昨天开始都在喊胃痛呢……唉,这次就连《章国周强胃散》都没有用了。」
香菱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实在觉得很想笑,因为根据孙武转述战斗中所发生的种种,由此来推判……
所谓的「犀牛」,它的名字是叫做「武沧澜」吗?
孙武与武沧澜互击的那一记,本来孙武应该中拳落败,甚至身死,但突然出现的那道身影,却为他挡下了武沧澜的重拳,让孙武能够一拳反击成功,缔造奇迹战果。
这种事情单纯说起来像是奇迹,可是只要仔细一想,实情就很明显。当时的武沧澜,正催运著赤龙腕的异能,以暴增一倍的恐怖力量出击,在这样的情形下,要不架不挡,纯以自身**接这一击,恐怕就连苦茶方丈、长河真人这样的高手都做不到。
能做到这种事的,唯有实力超过「三宗」的绝顶强人,比如那个武功天下第一的陆云樵,或是……
巨阳武神!
如果这推测是真,那麼老爹现在胃出血就很正常,这是每一个脑子有病、只顾著耍帅的笨蛋,活该承受的命运。倘若换做是其他高手,那就不用烦恼什麼胃部出血的问题,整个身体早就被武沧澜拦腰打断,哪有什麼出血不出血的。
「老爹他年纪大了,这两天胃不好,我们也很担心,上次那个走方道士说,这次什麼强胃散都没有用,如果要医治老爹的病,就必须去找到一种叫什麼《健胃消食片》的宝贝,这种宝贝在中土极其稀有,只能……」
「在域外找到」香菱心里说了同样的一句话,而这才是此封通信的主要用意。果真一切就如自己所料,当孙武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各方压力已经交相而至,坚持要将他推向域外。
这封通信所传达的理由很烂,但却代表著直接来自梁山泊的命令,也是最不容许否定的东西,以孙武重视家人、亲情的个性来说,看完这封信后,应该会做出决定、尽快赶往域外吧?
在域外不晓得会发生什麼事,但……自己也该有所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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