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天估计的没错,他在家中与吴梦岚约会的第二天,杨睿和小刘就出现在了他的公司内,警方几乎没有给他留任何时间,但仇正天当晚就找到替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杨睿带着小刘,急冲冲来到仇正天的公司,前台阻拦他们,小刘凶巴巴的朝他们瞪了一眼,然后拿出证件,直接闯了进去。
仇正天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他正在里面办公,杨睿挑衅的直接进来,走到了仇正天的身边。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好,我是杨睿,山南市公安局专案组组长。你女朋友吴梦岚今天向我们警方报案,说你的前胸突然长出一颗红痣,并且出门时差点儿被车撞到。这跟我们最近在调查的一起连环杀人案非常相像,相信你也应该看过有关新闻。所以我们警方对此非常重视,要对你进行全面监控以保障你的安全。”
“哈哈哈——”仇正天听后大笑,说道:“我记得我的女朋友吴梦岚的父亲大人之前也是你们警方保护的吧。不是也保护的自杀了吗?现在你们也来保护我?对不起,我不信了。命是我的,就算真要死,我也想在死前不被你们这些人骚扰。”
“很抱歉,我来不是要跟你商量,我是来通知你的。”看着仇正天嚣张的样子,杨睿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说。
小刘于是上前强行把仇正天带走了。
控制了仇正天,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了。杨睿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得到一个印证:只要在仇正天被控制的两天内,山南市境内不再发生离奇死亡事件,就能从侧面证明仇正天就是那个背后的“黑手”,然后着手搜集更具象的证据,就更有针对性了。
另一方面,杨睿始终没有放松对两年前陈俊哲案子的调查,自从他接手吴氏集团高层离奇死亡的案子,他就坚定的认为陈俊哲案和吴氏集团案必然有某种关联。陈俊哲案不查出个水落石出,仇正天作为吴氏集团高层离奇死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其所作所为、作案手法更是无从着手。
庆幸的是,几天前杨睿和小刘终于辗转找到了当年陈氏夫妇家里的佣人张嫂的家。杨睿敲门的时候,是一位40多岁的大嫂开的门。
小刘亮出了警官证,但很客气,说道:“张嫂您好,我们是警察,想就两年前陈氏夫妇的事,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张嫂让他们两个人进了屋。杨睿和小刘在客厅坐好。
“张嫂,我们了解到陈家出事以前您一直是他们家的保姆。”杨睿直接开场。
张嫂点点头。
杨睿继续问道:“陈氏集团董事长陈惠民和妻子出车祸那天的事儿,您还有印象吗?”
张嫂想了一会,回答道:“已经那么久了,我记不清了。而且我也不想记起来。他们一家都是好人,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惨。”
张嫂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找到当年事件的真相。您再好好回忆一下,陈先生和妻子出事的当天,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特别的人?”杨睿启发式的继续说。
张嫂一边回忆,一边慢慢说道:“我早上买菜回来好像看到吴总的司机,可是我只看到一个背影,也不太确定,我当时以为是吴总来了,还想着要不要再去买几个他爱吃的菜。”,张嫂继续说,“结果,陈先生就催着我做饭说他赶着出门,而且我也没看见吴总。”
小刘马上追问道:“你说的这个吴总是不是吴德龙?”
张嫂点点头,说:“嗯,是的。”
“您还记得那个司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吗?”杨睿不放过任何细节。
张嫂若有所思,说:“好像叫冯……冯什么来着?”
“冯勇?”杨睿接过话茬,问道。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打照片,从中找到一张,指给张嫂看。
张嫂看到照片后,肯定的说:“对对,就是他。”
杨睿和小刘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张嫂,依您对陈家少爷陈俊哲的了解,他有没有过酒后失态的时候。”杨睿想从张嫂那里获得更多关于陈俊哲的讯息。
“少爷是一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他很少喝酒,朋友聚会他也喝的很少,只有一次是因为跟吴小姐吵架了,在家里喝多了,喝多了他就只是睡觉,第二天就好了。”张嫂说着,流露出对陈俊哲的一种肯定。
“那陈俊哲和吴梦岚的关系,两家是什么态度?”杨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他们俩是公认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早就默认他们是准儿媳、准女婿了。谁曾想后面发生的事,哎……”张嫂说着,不禁流出了眼泪。
这时,杨睿和小刘起身告辞。
杨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张嫂,谢谢您。如果您又想起了什么记得跟我们联系。这是我的名片。”并且转身递给张嫂一张名片,跟小刘一起出去了。
离开张嫂家,杨睿好像心里有事,便在马路上随意溜达。
这时小刘过来打趣,说道:“哎,杨专家,我刚才听张嫂的意思,陈俊哲和咱们梦岚那是百分百的真爱啊。我看您是没戏了,也别努力了。”
杨睿听了这话,用拳头轻轻打了下小刘,说道:“你给我少废话。”
“不过呢,你也不用太灰心,从这个调查统计的数据来看,这青梅竹马最后能走一辈子的概率几乎不到百分之一。从这个角度说呢,你或许还有戏。如果这陈俊哲要是真不在了,你这机会就大了。”小刘越发来劲了。
杨睿冲小刘喝道:“哎,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正事儿,赶紧去查那个冯勇。还有当年案件的所有资料,尤其是陈惠民夫妻车祸的事儿。都要查清楚!”
小刘赶紧闭嘴,不再说话了。
当天回到警局已经很晚了,杨睿吩咐小刘二人分头行动,自己则在办公室内闭关,任何人敲门都不开,全靠电话和邮件与外界联系。一连三天三夜伏案工作,终于难敌身体疲惫,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睿恍恍惚惚中听到门外有人使劲“噔噔噔”的踹门,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要一脚把门踹开。
等小刘踹开门进来时,只见杨睿趴在桌子上被一堆资料盖住,他连叫了两声:“杨专家,杨专家——”。这时杨睿才被惊醒,缓缓的抬起头,眼前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杨睿坐正,桌上的资料掉了一地,他揉揉眼睛,小刘的一张大脸映入他的眼帘。杨睿惊叫一声,说道:“嗨,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杨专家,您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了。我……我怕你挂了。就我现在这情况,没有任何组愿意要我,还好您这儿要我,这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我很快就得失业啊。”小刘说着,一脸的可怜相。
杨睿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说说,有什么进展。”
“两年前吴德龙确实给冯勇打了一笔巨款,不过是通过别人得账号,分期辗转打给他的。”小刘说,看来他的确是做了不少工作。
杨睿点了点头,说:“嗯。”
“另外,我联系到了陈俊哲当年的秘书陈强,他现在已不在本市,去外地谋生了,据他说,当年陈俊哲怀疑父母的死有蹊跷,暗中让他调查父母出的车祸,陈强偷偷把陈惠民的车拉回自己的车库,发现刹车明显被人动过手脚,他们当时怀疑是既得利益者吴德龙,于是放出风声想让吴德龙露出破绽,结果没想到吴德龙没事儿,陈俊哲反倒进了监狱。”小刘继续说道。
“吴德龙怎么会这么心急,吴梦岚和陈俊哲的关系不是一直很稳定,两家不是早晚要合成一家吗?”杨睿质疑道。
“那个秘书陈强告诉我,其实是吴德龙借职务之便,贪污了一大笔钱,这可是要坐牢的,那样,他就什么都没有了,陈家估计也很难接受吴梦岚。陈惠民当时已经有所察觉,谁料吴德龙狗急跳墙,动了杀心。陈俊哲的秘书陈强本想揭露这一切,无奈吴德龙势力太强,陈俊哲又被抓,他只能躲到外地。好在,陈惠民夫妇那辆车他还留着呢。可即使这样也不能算是决定性证据。”小刘说着说着,有点激动。
“决定性证据我已经找到,有两点:第一,我仔细查看了留在凶器上的陈俊哲的指纹,从持刀方向看是正确的,但是指纹面积还不够,比如你这样拿刀,而且还是要杀人,指纹应该比较完整的留在刀把上。”杨睿说道,也逐渐打起了精神,一边说一边演示。
“但是两年前陈俊哲案采样的这些指纹,几乎都是不完整的,面积也都比较小,这说明陈俊哲拿这把刀的时候没用用力,你想没有用力又怎么能杀人呢?这很可能是真凶趁他昏睡把刀放在他手里的。第二,当年留在犯罪现场的皮屑,我拿回我的实验室让我的团队重新做了鉴定。现在的技术比两年前可是先进太多了,可以根据DNA勾勒出样貌。”
杨睿说着,异常兴奋。随后他伸手从桌上一堆资料中抽出一张纸,给小刘看,说道:“你看,这个人是谁?”
小刘仔细观看,那页纸上正是电脑勾勒出的冯勇的头像。急忙说道:“这不就是吴德龙的司机冯勇吗?”
“嗯,对!”杨睿继续说道,“出事儿当天那间屋子里不是只有陈俊哲和酒吧女刘玫,只是大家被陈俊哲持刀的假象蒙蔽,完全忽略了对冯勇的调查。”
小刘急忙起身,说道:“应该马上把这件事儿,告诉李局。”
杨睿急忙打断小刘,说:“等等。告诉李局,梦岚肯定就知道了,我怕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设计陷害自己男朋友一家,肯定会受不了。现在想想为什么陈俊哲两年前坚持让梦岚不要翻案,而且不惜以狱中自杀相威胁,真相已非常明了,只是太迟了点……”
小刘无奈的摇摇头,说:“是啊,那随便你吧。”随后他拉开门,想不到吴梦岚正站在门口。她的眼里充满泪水,三个人异常尴尬。
吴梦岚走进杨睿的办公室,走到杨睿身边,大声喊道:“杨睿,你说的的都是真的吗?”
杨睿起身站立,一时语塞。杨睿无奈的点点头。吴梦岚激动的拿起杨睿办公桌上的一打资料一页页翻看,然后重重的甩到杨睿的脸上。
“你胡说,这些全部都是假的。是你伪造的吧!什么犯罪终结者,我看你就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混蛋!我父亲没有理由伤害陈伯伯,更没理由伤害俊哲!”吴梦岚很激动,几乎泣不成声。
一旁的小刘想插话,说:“事实上……”
杨睿立即大声喝道:“小刘,闭嘴。”
“行,那我走了。”说完,小刘无奈的推门走了。
见小刘已离开,杨睿低声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发泄就冲我来吧。”
吴梦岚稍微平静了一些,说:“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杨睿回答:“我能理解。”
吴梦岚接着说:“如果你真的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尽快告诉李局长,不用考虑我。还有,我依然相信仇正天不是凶手。”
“现在仇正天是不是凶手,瓶颈在于其作案手法。只要搞清楚凶手的作案手法,仇正天到底是不是凶手就会立刻有结论。而根据现有的线索远远不够,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可能就是你的暗物质研究。”杨睿看着吴梦岚说。
“怎么?你实在找不出答案,也开始相信所谓异能量?”吴梦岚轻轻一笑,说道。
“我只相信科学,所有看上去不平常的地方,都值得我们尽百分之百的努力。真相就像在玩儿拼图,漏掉一块儿都看不清楚。不是吗?”杨睿一丝不苟的说道。
“好!我会努力的。”吴梦岚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