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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见证(1 / 1)

()……他很高兴自己不用杀害任何人,但是这时候一名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朝他靠过来。这人是谁?从那种气势逼人的架势也可以看出来。这是我无意模仿的一个极为朴素的镜头,我之所以要如此这般的做作一番,却是由于有些情景的特殊需要。譬如,现在我们已经抵达无为庄的一处大厅内,我们发现这里的景色除了荒芜之外,还略略感到一种轻微的伤感。想起偌大一个“无为派”曾经有过的兴盛发达,现在却变得如此凄凉,使人深感悲伤和落寞。王子意靠着窗边,似乎有更多的思绪,他在某种回忆中,猜想师父这次搬迁的深意。如果依照以前的性格,他几乎会立刻向着那个地方飞过去,而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随着这一段时期的磨练,他已经慢慢成熟起来,他觉得还是稳重点好,他应该告别莽闯,让冲动的血液冷却下来,让过去的片面性退到远处……

柳如冰和宋佳佳喜欢走动,又尤其喜欢思考,她们两个总爱偏开那些最常见的东西,而执着于意外的发现。作为一个女性,她们过盛的智力时时在挑战她们的极限,她们又不死心,所以我们总能够看见她们的身影在一大堆琐碎的类似于垃圾一样的事物里出没。也许是为了避免陈词滥调的重复,她们宁可默默无闻,也不愿意大声嚷嚷。大概走得困乏了吧,她们从那边那个装满书籍古董的房间里折回到我们临时落脚的大本营——这时她们的脸上已经是汗水晶晶的、仿佛刚刚从很远的地方劳作回来一样。我们问她们可有什么发现?她们是没有听清楚呢还是仍在某种国度里漫游着来不及返回,但是可以看得出,她们也许有了一定的收获了,听见了吗?那是柳如冰的声音,她正在征求宋佳佳的意见,而宋佳佳的不置可否的态度又极大地鼓舞了她的干劲。像这样子的种种镜头一一都进入了我和王子意的耳朵里,我们想不出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问:“有什么发现吗?”

柳如冰探询的眼神望着我的眼睛,嫣然一笑。

“那么是有收获了?”

……仍然是将悬念掉得足足的。

“快说来听听?”王子意也急了。

这时,我们才看见这两个功臣笑着站了起来,先是柳如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会有线索的,果然给我们料对了。”

“岂但料对了而已,而且还有极大的证据表明无为老道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计谋之士。”这自然是宋佳佳的口吻。她接着又这样对我们说——“你们也太马虎了,你们究竟细心检查了没有?有这么大的疑团你们也没有看见?而且是在眼鼻子底下,亏得你们还想着去破案什么的,却让这样的大证据流于盲点,为什么?”好几个问号把我们问得哑口无言。

还是宋佳佳的口气,她说得有条不紊,极有分寸,而且将一些要点时时捻出来,指给我们看,说明我们的糊涂的确是不可救药。其实说真的,我们还真是糊涂,譬如我们只是草率地看了一遍周围的情形而已,至于她们所提到的看经台,或是贮藏室之类的地方,简直是根本没有想到去看一看,更别说还要进到里面去检查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没有。总之,这些情况是我们所没有想到的,也是没有估计到的。虽然那天伸手不见五指,在夜色弥漫中,甚至更有可能会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因此这完全是我们太过粗心所造成的。

据这两个侦探说,首先就是看经台有问题。因为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你只能站在门口望一下而已。如果你想着走进去,便感觉到有一股至为强大的力在推阻你,你甚至没有丝毫的反抗就被撵了出来。还有一点也是相当神秘的,就是你看见里面的一切都是雾朦胧的,你同样在不明所以的情形下,就被那股无明的力推了出来。接着,她们就提到贮藏室,和看经台一样,不仅难以进去,而且似乎里面藏有什么鬼怪一样,大白天已经这样恐怖了,如果到了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幸亏我们都是身怀绝技的豪侠之士,我们也不怕有其他的变化。柳如冰甚至一再强调,这些地方本来就阴沉得很,现在又加上恐怖的声音以及模糊的黑影,效果的确惊人。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可惜在她们的眼光里便不值一文钱,这些情况可以说只能起到一般的保护作用而已。当然,我们一开始也难以进得去,但当我们运起本门神功之时,那些障碍就成了一纸空文了……

王子意毕竟是“无为派”的得意弟子,他岂能容得别人以这样的口气信口紫黄,虽然这人还是自己人的范围,但也难以咽得下这口气。他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不知道两位大姐当时是进去了呢还是没有进去?如果只是远远的望一下而已,那也就不能算得一回什么事了。”那种冷嘲热讽的腔调让人不敢接受。但是他的对手恰恰是最擅长此道的柳如冰女士,她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当下,她不笑反而用更加激烈的语调说道:“我们哪里敢在太岁头上说三道四呢?我们简直连望一下的资格都不敢,哪里又敢痴心幻想着跑到里面去充什么大头菜呢?何况在别人的心腹要地里呢?”

在这个当儿,偏偏都像小孩子似的为了芝麻蒜皮的小事争起闲气来了,使得我左右为难——看吧,一边是与我生死相共的好朋友,另一边却是我最喜欢的兄弟。哎呀,这便如何是好?我苦笑着望望这个,回过头又看看那个,那种焦急的形状简直不是笔墨可以形容的。还是宋女士来得大方,她拖着柳如冰的手,口里一再笑了又笑——“这是怎么啦?是哪里不对劲了?一家人也会吵起来了,好不害羞呀……”柳如冰红着脸跳了起来——“有谁吵了?难道我这是在争闲气了吗?真是笑话。”那边的王子意已把脸掉转过去,在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好玩的游戏而已,但是他们却死死地拉着他好像突然进入了吵架的圈子里来了,真是莫名其妙。这真的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游戏,如果还要这样继续下去,那么这简直是胡闹。我们难道会这样发展吗?这也正像有些人不懂得某种礼俗,所以难免又吵又闹,如果给别人碰上了,他们会怎么想?就好比餐桌上不是烤火鸡和甜品,而是普通的时新小菜,他们该有多失望呀。

所幸终于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而且我又看见他们坐在一起,正在讨论为什么上一次就没有看到这一点?宋老师已经为此作了几次解析。按她的说法,照理说也不能怪他们的粗心,而应该归罪于当时事情的过于突然,或者是从来没有这一类的事情的先例,因此有所遗漏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况,像无为老道做出这样的安排,恐怕还有他的特别原因,在没有看见他之前,恐怕还是以冷静等待为最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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