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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估量(1 / 1)

()柳如冰似乎总能抓住要点,她紧跟在我的后面,一直到了外边,才点着我的额头说,“你今天怎么啦,好像魂不守舍的。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是不是?”其实,我之所以有这种不常的举动,我自己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但我还在验证之中,我还拿不准这个主意。于是我把我的怀疑以及那个有关铜钱的过去的想法说了出来,而那种语气我连我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我希望能够得到她的支持。

柳如冰并非不知道我在等着她的判断,但此刻她也是猛然听到我是这样说起来的,因此,她便是要说得快点也是不能够的。原因至为简单,她要替我分忧担愁,如果她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差错,那后果绝对是相当严重的。

我就站在她的对面,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我深深知道在那里隐藏着我的所有的秘密,那是智力之源,也是我能够得到安慰的保证。

“是这个过去了,你肯定?”她微笑地扬着眉毛问。我也报以微笑。我想起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在我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她就是这样扬着眉毛,带有暗示性地同意我的观点。不过,她毕竟是个具有独立意志的个体,她并不仅仅停留在表面上的一致,她列出了两点理由。

第一,这个铜钱具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时间久远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它的复杂性,不然,就不会遗留下来一个又一个问题,以至要期待我们去加以解决。

第二,据你所说,即使是拥有它的主人,也无法把握它的魔力,可想而知,它的过去一定不简单,它的所有的历史正是我们必须了解的重点。

最后,她同我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如何回到那个梦里去,或者想个什么法子深入到铜钱的过去去。而要回到过去,至少在目前来说,我们都无能为力,这便是问题的焦点所在。怎么办?我们也想到了王子意的师父,但是那个人有这样大的法力吗?而且那个人他会为我们所用吗?

又听到了咳嗽声,好像它倒成了某种功能的传示者一样。我用不着回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这里所有人的走路声唯有他的走路是这样一种声音——那是刘扬,他走的脚步非常特别,是一步一步拖着走路,使得发出来的声音就像一个脚有毛病的人一样,前后脚之间总要慢一个八拍。而且他人还没有到,那说话的腔调早就到了——他还在走廊那一头,就说,“怎么……到这里来谈悄悄话了?”他不敢把话挑明了讲,因为他有点怕这个柳女侠那张利嘴,所以经常把话分成几节来讲,其中还要把重点字眼给省掉,例如这里他就不敢把那个“躲”字说出来。我们这时候只是笑笑。不过,这笑就很好看,刘扬是生意场中的人,他有什么不懂得的,他并不是说我们笑的形象很美,而是说,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已经过去了,他就盼着这一天。

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因此我们的讨论又有了更热烈的对象,何况,刘扬又绝对是个爱进行比较的人,果然,这个口无遮拦的刘老板第一个就反对把无为道人拉扯进来。依他的高见,“那个人毕竟是江湖上的人物,听说他又是一个什么门派的掌门,总之,如果把他放了进来,只怕今后的是非或是麻烦,就有得瞧了。”柳如冰对无为道人的看法没有那么尖锐,她说的道理比较客观,着眼点只在他能否对回到过去能提供一个什么样的帮助。刘扬笑着说她是实用主义者。柳如冰不去答理他的歪论,只说:“你们在社会上混的人不见得就懂得了的事情,还是少讲为上。”我心里有了这个原则,觉得除了这样做,也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所以我们在回到大厅里时,刚刚想着把这个决定告诉王子意的时候,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甚至连米西也不见了,他们去了哪儿去了?整个大厅里只坐着两个博士,问他两个,他们倒好像比我们还吃惊,连说:“怎么会不见了呢?”显然,这之前,说不定就在我们刚刚离开那会儿,他们就走了。我对如冰说:

“他们走得这样急,一定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不然,断不会不打招呼就走的道理。那么,那是什么事情呢?”

我们只好耐着性子在这里坐等下去。

就这样,我们在寂静中打发时间。

突然,我好像发现少了一个人,一看,宋女侠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我问如冰。她向我打了一个眼语,要我不要穷追猛打,等待,耐心的等待。

走廊里不知什么时候撒了一地金黄色的夕照。

到处是让人不能忍耐的孤寂。

偏偏我这所大宅院离市区又特别远,几乎连街市上的声音也一点听不见。

我只能无耐地不断地叫那个老保姆把热茶捧上来。并且嚷着叫大家用些点心。

“真让人受不了。”刘扬好歹是个乐天派,这时候他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叫他讲个笑话,他倒说得好听极了,他说——这个嘛,就是目前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笑话。

他接着说:“这段日子你也费了不少心,为了这挡子事情已经弄得焦头烂额。我就是担心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博士皱着眉毛问我:“你哪天才能搞定这些事情呀?这两天老馆长总爱盯着你那张办公桌,问‘夏涛呢?’见了老吴也问。”吴博士正要说什么,就看见走廊那边有两个奇长的影子印在地板砖上,就说——他们回来了。

果然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米西,还有一个是谁?是王子意吗?不是。那个人是宋女侠吗?也不是。那会是谁呢?个子比米西略高,鹅蛋脸,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长得十分漂亮。我心里一震,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样,但在极力回想之下,仍难以想起来。就在这么一刹那间,米西已经和来人进到厅里了。米西当着大家的面作了介绍,来人是她的师妹闻雪姑。而后拖着柳如冰的手对她说,她也是你们崆峒派门下,江湖上有个别名,人称“雪姑子”的就是她了。“啊,是她。怪不得我见她好像很面熟。我家里还有她的照片呢。不过,早几年,我听我们师父讲,好像她现在又拜在峨嵋派门下。”

“是呀,我刚刚还听她提到你说她认识柳女侠,说你是当今天下少有的女诸葛呢。真好了,这样更亲热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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