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笑，可终究没有力气，只是道：“谢谢你。”
谢谢他们两人，为他们两个熬尽心力。
凤可桑眼睫轻颤，有泪水滑落。
这个女人，她见惯了她恣意张狂的模样，现下却虚弱单薄如纸，让她所有嫉妒厌恨都无处安放，她拥有着她心爱男人的爱，她似乎拥有了一切，但到最后，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比她更为……可怜。
曲容欢是在最后才看向云华的，她在看向他时，眸底分明有璀璨光芒闪动。
她瘦弱的手微微抬起，也只是微微抬起而已，只一个动作，手指便颤抖得厉害，外间的子洛和护卫看在眼里，刹那崩溃，捂住嘴巴，无声大哭。
“过来。”她轻轻道，似乎声音中还带着丝丝的撒娇笑意。
不怨怪，没有恨，只有深深的眷恋与思念。
云华身子震动，自责压抑心底，让他几乎不敢去看她，可是心中想念，让他的视线舍不得分毫从她面上移开。
此时见她轻声唤他，便不由自主来到**前，轻颤着握住了她的手。
“真好。”她说道，眼睛弯弯，有笑意弥漫开来。
因为握住了他的手，便似握住了一切一般，幸福无比。
云华视线轻轻动了一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也随着她的笑扯动了一下嘴角，可是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他伸手轻抚她的面容，因为眼底血红，什么都看不清，他便这般一遍一遍轻抚着她的脸，感受到手底下的温度，心底愈发酸涩。
“好什么？”
不遇见他才好，不认识他才好，不与他相爱才好，现在这个样子，她因他伤痕累累**病榻，好什么？好在哪里？
“不要，哭……”她沙哑喃喃，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力竭。
眉头轻轻皱起，似因身上那难以抑制的疼痛。
但是她的目光始终看着他，想要用力抬手，却发现已经牵动不了分毫。
她没有力气了。
“擦泪。”她说。
云华这才恍然，伸手轻触自己脸颊，这才发现一片湿润。
他哭了么？
怎么没有任何知觉。
屋中安静得让人心中酸涩痛苦，明明那两人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可就是短短的几个字，宛若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子，深深的在他们的心间剜出血来。
门口那侍女终于忍不住，自最间溢出沉痛呜咽，不敢再看，转身跑了出去。
苏夜歌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外间厉吼：“太医！都死了吗！立刻过来！”
太医们惶惶进门，手忙脚乱去给曲容欢诊治，但是把脉完后，俱都无言。
“既然醒了，就是有救，既然有救，你们就立刻给朕治！”
像是生怕自这些太医口中说出什么话来一般，苏夜歌立刻开口，声音因为急促而略显嘶哑。
“回禀陛下，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可终究伤了根本，实在是无能为……”
“一群废物！”苏夜歌根本不待这些人说完便厉吼着打断：“都给朕滚！”
这些太医却是巴不得他此刻说这种话，连东西也不敢拿便匆匆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