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苏从不会涉足井漾的私人空间,那天却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什么也没做,只拿着刚从书店买回来的还没拆封的书,怔怔失神,又默默流泪,整个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安安和谢姨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没辙,安安只好打电话给先生求助,一句“太太在书房哭了一下午”立马让井漾撇开了之前的所有不快,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太太人呢?”
安安和谢姨守在门口不说话,书房的门早已大敞开,餐厅里的饭菜已经凉掉了,再看顾念苏的卧房,门紧紧地闭着的。
井漾的脸色不大好看,皱着眉头看了眼安安和谢姨。
安安便大着胆子说:“太太刚去休息了,也没吃饭。只说她是累了,怎么劝都不听……”话音未落,便见井漾已经大步朝房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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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前的时候井漾才觉得不对,念苏从来不会去他的书房的,为什么突然……
这么一想,井漾便折身先去了书房。他自认为在他的领域里是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能够让顾念苏哭整整一个下午的,但凡有可能会刺激到她的东西,这两年他都逐一地清扫掉了。
难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井漾便冲着外面大喝了一嗓子,“安安!”
安安忙跑了进来,脸儿都吓白了。她几时见过先生这么大的火气?
“书呢?”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安安愣是半天没吱声,井漾不耐了,又喝了一声:“我问你书呢!”
“哦哦哦,书、书本来太太叫我拿去扔了,但后来又没扔,她让我放在、放在……”
“快说!”
安安硬着头皮,“放在您书柜下面了。”咬咬唇,“先生,我知道错了。”
果然。
井漾的心情由烦躁转变成了莫名的不安,沉默了片刻,他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安安赶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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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出去后,井漾便蹲在书柜前将那几本新书拿了出来,全是他在顾念苏书房里看到的书,有关于法学的。
顾念苏不是念旧的人,但凡没有用处的书她绝对不会留下来占地方。独独这几本,书页都有些翻烂了,但顾念苏仍旧格外珍视它们。
其中有一本书叫《经典法学研读》,作者名是罗子郁。井漾知道这个人是顾念苏律师团队中的其中一个,但更详细的,怕是程佑霖才知道得多。然而这个时候,井漾是断然不可能去询问程佑霖的,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只好自己上网去查了一下。
毕竟曾是律政界的翘楚,即便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但井漾还是很轻易地便得到了两年前有关她去世的消息——两年前的九月,罗子郁于公寓自缢身亡,留下一封绝笔信。
井漾眸光一震。
他记起,同年十月,顾念苏发生车祸,双腿瘫痪。